第148章 头挨头

墟萸 竸三爷 3866 字 2个月前

看着面前那些晃来晃去的锋利矛尖,脸上又被矛杆豁开个口子,胸口铁甲下亚麻衣早已被血染成暗褐色的布雷?考尔,似乎被这无休止的消磨激出了血性。他紧急挥手让民兵军团后退几步,自己则转身挺胸站立,沾满血污的脸在昏暗中像块淬火的铁,透着不屈的寒光。“你们这群垃圾!”他向民兵们吼道,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仿佛要将胸腔里的怒火全部倾泻出来,“破衣烂衫,整天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上半辈子为了填饱肚子舔刀尖、受羞辱,难道死也要躺在沟渠烂泥里,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他顿了顿,每说一个字都像在砸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我....与...你...们..同在!击垮坦霜人!”怒吼完,他猛地转身,手举阔剑对准面前的黄金军团,背影在稀疏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绝,像一座屹立在狂风中的铁塔。原本毫无反击办法的民兵们纷纷抬起头,望着最前排那道孤零零的背影,心中仿佛被点燃了一团火,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吼声:“保卫大谷仓!保卫大谷仓!”

民兵的怒吼在鹰喙山下回荡,惊得山壁上的碎石簌簌滚落,砸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风依旧吹着地面的荒草,草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为这场呐喊伴奏,又像在为逝去的生命哀鸣。死伤者躺在地上哀嚎,声音微弱得像蚊蚋,很快便被淹没在怒吼中,显得微不足道。黄金军团突然停住了脚步,仿佛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阵前的蒿草丛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被踢起的草籽随风漫天飞舞,像一场悲伤的雨。而铁甲军的重甲督战骑兵已在后方围成一圈,马蹄踏过碎石的“咯噔”声如同催命符,防止有人逃跑引发溃散,他们的银色铠甲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像一群冷漠的死神。不远处呼喊催促铁甲方阵进攻的霍亨?巴赫抬起脸,嘴唇微张,抬起脸发着呆观望,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溃败中回过神来。看着凶猛异常的坦霜黄金军团步步进逼,他无奈地指挥主力骑兵后退,与对面山坡上黑压压的乌坎那斯人遥遥相对——双方都勒住了马缰,彼此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算计,似乎都想看强大的黄金军团与这群困兽般的民兵究竟谁能笑到最后。原本三打一的围攻战,竟变成了一场诡异的围观看热闹,只有鹰喙山的阴影,在缓缓吞噬着这片浸染了太多鲜血的土地,将一切都笼罩在它的黑暗之中。

“呼哈、呼哈!”布雷?考尔的民兵军团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吼声,像一群被激怒的困兽撕破了喉咙。随即他们迅速举刀弯腰,刀刃在昏暗中闪着零碎的光,每个人都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脸色苍白如陈年的骨殖,却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玩命架势。这拼死相搏的团体气势,竟让稳步推进的黄金军团硬生生停住了脚步——矛尖颤动的频率都慢了半拍。鹰喙山下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黄金军团的迟滞,连风都仿佛在此刻凝固,荒草直立如剑。但这迟疑只是一瞬,黄金军团迅速收紧阵型,矛尖如林般再次向前推进,金属摩擦声在山谷中汇成刺耳的嗡鸣,像无数只蝉在临终前的哀啼。站在最前沿的布雷?考尔双手紧握阔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他缓声吼道:“顶...住.....”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与火的重量,震得牙龈发麻。

而密集的长矛犹如密集的死神的权杖,坚定又平稳地突入民兵阵中。民兵们手中那些用干牛羊皮缝制的盾牌——边缘还沾着去年的草籽,甚至不知道从哪偷来的酒桶盖盾牌,在锋利的长矛前不堪一击。椭圆形的矛尖带着幽蓝的寒光,轻易刺破盾牌的缝隙,精准地插入民兵们的胸口、脖子、脸颊,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连石缝里的苔藓都浸成了紫黑色。数百人瞬间毙命,尸体堆叠在一起,像一堵矮墙挡住了后续的冲击。布雷?考尔趁机在拥挤窒息的长矛林中艰难向前挤去,铁甲被矛杆撞得“哐哐”作响,肋骨像要断裂。他费力地来到黄金军团面前,想要举起手里的剑,却发现剑身被死死卡在三根长矛的缝隙中,动弹不得。此时,一名头戴遮盖鼻梁面具的坦霜士兵已与他脸贴脸,近得能闻到对方盔甲下汗水与皮革的混合气味,甚至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在面具后形成白雾。金色的头盔在光线下烁烁闪光,将士兵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窝和嘴——满脸的络腮胡子纠结如乱麻,犀利如鹰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透露出老练的杀戮与无情。正当那坦霜士兵冷冷盯着布雷?考尔时,“咣”的一声巨响,布雷?考尔突然抬头猛撞过去,坚硬的额头狠狠砸在对方头盔上,将头盔撞出个凹陷,那士兵闷哼一声向后踉跄。而这个大谷仓领主像一头暴怒的公牛,用脑袋又接连向边上几名黄金军士兵撞去,接二连三地将他们撞倒在地,甲胄碰撞的脆响与士兵的闷哼交织成一片。趴在地上的花花老托趁机拔出短刀,自下而上精准地捅进坦霜士兵们盔甲间的缝隙——那里是护颈与胸甲的连接处,刀刃入肉的“噗嗤”声中,他急促道:“老大,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叫你铁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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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霜长矛阵的一个小缺口顿时被打开,像堤坝裂开了缝隙。布雷?考尔怒吼着横挥阔剑,剑风凌厉如电,瞬间将十几名敌人的脑袋削落在地,滚烫的血溅了他满脸,顺着皱纹沟壑蜿蜒流淌。黄金军团中央出现了一条狭长的通道,几十名强悍的大谷仓民兵如潮水般冲入这长矛盲区,跟着布雷?考尔左砍右杀,刀锋与甲胄碰撞的火花在昏暗的光线下此起彼伏,像一群流窜的星子,仿佛要在黄金军团中央掏出个大窟窿。突然,坦霜人的长号声凄厉地响起,像女人在旷野中的哭嚎,黄金军团如潮水般快速退却,同时迅速调动士兵重新弥补了被打开的缺口,动作整齐得像被操控的木偶,连脚步起落的声音都分毫不差。两军之间瞬间空出一大片空地,只留下满地被刺杀殆尽的尸体,残肢断臂与破碎的武器散落其间,断裂的矛杆上还挑着破碎的衣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杂着肠油与铁锈的气息,连盘旋的秃鹫都迟迟不敢落下。浑身是血的布雷?考尔低下头,看着脚下堆叠的尸体——其中有个少年兵的眼睛还圆睁着,手里攥着半块麦饼,又回头看看身后那些眼神里充满绝望的大谷仓民兵们,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烙铁,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呜呜呜”铜号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像催命的符咒。黄金军团突然将长矛扇形举向天空,矛尖在光线下连成一片金色的穹顶,晃得人睁不开眼,又整齐划一地落下,“哗啦啦”如暴雨倾盆,锋利的矛尖再次对准眼前的大谷仓民兵。随即,他们一个猛冲,长矛如毒蛇般刺入民兵军团,惨叫声成片响起,像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伏。等这些长矛收回,隐藏在后排的第二排长矛迅速捅刺而出,眨眼间又有大批民兵被刺杀倒地,尸体在阵前堆成了小山。花花老托从地上爬起,铠甲上沾满了泥土与血污,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眉骨延伸到下巴,他双手举剑站在布雷?考尔身边,急促道:“老大,再来几轮咱们所有人都会被捅成筛子!要不再往后拖他们两次,他们披着重甲,膝盖肯定吃不消快速移动......”他的声音因急促而发颤,肩头的伤口再次箭伤,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在脚边积成小小的血洼。

“后退,守住!”布雷?考尔带着民兵军团迅速退却,脚步踉跄却依旧保持着最后的秩序,像被狂风压弯却未折断的芦苇。他随即双手举起阔剑剑,拧了拧脚下被血浸透的土地——那泥土已变得粘稠如浆糊,弓腰如蓄势待发的猛虎,肌肉贲张如老树盘根,准备迎接对方的第二轮进攻。

花花老托快速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球上布满了网状的红丝,又紧张地回头看看那些快被黄金军团压迫得崩溃的民兵——有人已经开始发抖,握着武器的手不停颤抖,像秋风中的落叶。这位布雷?考尔的亲信侍卫有点结巴地吼道:“妈的,你们这群...二流子,都给老子守住!谁要是敢退,老子先劈了他!”吼完举剑紧紧挨着布雷?考尔,肩并肩如两尊铁塔,低声道:“老大,我帮你守那些从底下突刺的暗矛!”风卷起地上的血雾,吹过两人的脸颊,带着刺骨的寒意,远处的鹰喙山沉默矗立,岩壁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仿佛在冷漠地见证这场血腥的厮杀。

布雷?考尔突然皱起眉头,原本紧绷如弓弦的脸颊肌肉微微松弛,睁大的眼睛里闪过丝疲惫的松散,像被雨水浸软的皮革。他回头向花花老托咧嘴笑笑,嘴角的血痂随着动作裂开,露出两排被血染红的牙齿,带着几分狰狞的暖意。“唰”的一声,那些血迹还没干结的密集长矛突然如毒蛇般窜到面前,矛尖泛着幽蓝的死亡寒光,划破了凝滞的空气。布雷?考尔依旧用阔剑左右格开几只长矛,金属碰撞的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酸麻如灌了铅。他像一头蛮牛般向对面敌人挤去,铁甲与矛杆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仿佛骨头即将被碾碎。花花老托猫腰蹲在一旁,像只警惕的猎豹,脊背微微拱起,用双手不停推开那些突刺布雷?考尔下盘的暗矛,指关节被矛杆撞得通红发紫。

布雷?考尔再次挤到坦霜士兵面前,依旧是铁头开路,坚硬的额头接连撞在金色头盔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像在敲击一面破旧的战鼓。他开始挥剑劈砍,阔剑带起的风声呼啸如雷,卷起地上的血沫与尘土。黄金军方阵再次被布雷?考尔这股“异物上身”般的悍勇突入,甲胄堆叠的缝隙中硬生生被撕开一道口子。虽然有坦霜士兵举着弯刀想对抗这个“怪物”,但迅即被布雷?考尔呼呼带风、毫无顾忌横扫的阔剑劈成两截,滚烫的内脏溅落在金色的甲胄上,像泼了一盆烂泥。布雷?考尔和花花老托带着些身经百战的老兵突入黄金军方阵深处,长矛因阵型密集无法灵活回刺,加之布雷?考尔阔剑横扫如雷霆,十几人如入无人之境,挥剑在方阵中砍出个圆形的空地,地面上很快积起一层厚厚的血泥。黄金军团中心顿时大乱,坦霜士兵们纷纷躲闪宛如暴怒巨兽的布雷?考尔,甲胄碰撞的“哐当”声与惊惶的呼喊交织成一片,连阳光都仿佛被这混乱的场面吓得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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