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基山脉的峭壁像一柄劈开天地的巨斧,漆黑的岩壁上覆着薄霜,在月光下泛出幽幽冷光。张骁将登山绳在腰间绕了三圈,指尖摩挲着岩钉的螺纹,耳畔是呼啸的寒风,仿佛无数厉鬼在深渊中尖啸。他回头瞥了一眼下方——陈青梧单手扣住岩缝,长发被风吹得凌乱,而陆子铭正挂在十米外的绳索上,鼻尖几乎贴住岩壁,嘴里叼着的手电筒光束乱晃,活像只战战兢兢的壁虎。
“这风邪门!”陆子铭含糊地喊了一声,手电光扫过张骁脚下,“岩钉松了!”
话音未落,张骁左脚的岩钉突然崩出半截,碎石簌簌滚落。他浑身一沉,绳索猛地绷直,陈青梧的绳索也被牵连着剧烈摇晃。千钧一发之际,张骁双足凌空一踏,丹田内力翻涌,竟如千斤铁坠般生生钉回岩壁。陈青梧趁机甩出飞虎爪,勾住上方一处凸石,稳住身形喝道:“用‘地龙翻身’!”
张骁会意,右掌在岩壁上一拍,内力震荡处,原本松动的岩钉竟被硬生生压入石缝三寸。陆子铭看得目瞪口呆:“你们卸岭力士的功夫,是专门用来修房子的?”
“少贫嘴!”陈青梧瞪他一眼,指尖抚过岩壁上的冰晶,“这风里夹着冰渣,再磨蹭下去,绳子全得冻脆了。”
三人咬牙继续下降。狂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像刀割般生疼。张骁的青铜剑在背后嗡嗡震颤,剑鞘与岩壁摩擦出零星火花。陈青梧的古剑则始终悬在腰侧,剑穗上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微清响——那是摸金一脉的“探阴铃”,遇邪祟则鸣。此刻铃声急促,宛如催命。
“不对劲……”陈青梧突然停下,剑尖指向斜下方一处裂缝,“你们看!”
裂缝宽不过一掌,内里却隐约透出青灰色光泽。张骁抽出匕首撬开边缘的冰层,竟露出半截凿刻规整的石阶,阶面布满螺旋纹路,宛如古玛雅神庙的图腾。陆子铭凑近细看,镜片蒙上一层白雾:“这纹路……像是引导某种液体流动的渠道。”
“管它是导血还是导水,”张骁冷笑,“总比挂在悬崖上喝西北风强。”
他率先侧身挤入裂缝,青铜剑横在胸前开路。石阶狭窄陡峭,陈青梧的剑穗铜铃响得愈发刺耳。陆子铭殿后,背包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他忍不住嘀咕:“磁场乱成这样,难不成这石头台阶是吸铁石铺的?”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陈青梧反应极快,反手将张骁按倒在石阶上——一块磨盘大的冰坨擦着两人后背砸落,在台阶上摔得粉碎。陆子铭缩在拐角,脸色煞白:“这裂谷是活的?怎么专挑我们进来后掉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