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祭之谜

怒江的浪涛在百丈深渊下咆哮,水雾裹着腥气扑上悬崖。张骁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指节死死扣住岩缝,脚下半尺便是被狂风扯得吱呀作响的锈蚀溜索。陈青梧的红衣在峭壁间一闪,古剑已钉入对岸石壁,剑柄红缨如蛇信般缠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拽上祭台。

“这溜索怕是比秦砖汉瓦还老。”陆子铭最后一个荡过来,发丘印在腰间晃得叮当响。他扶了扶眼镜,镜片上还沾着江水的咸沫,“僳僳族向导说的‘水鬼血印’,怕不是唬人?”

陈青梧没答话。她正盯着三丈外的青铜祭台——九尊鱼形祭器围成环状,鱼眼嵌的绿松石在阴云下泛着幽光。江风掠过时,那些石头竟如活物般微微转动,将十二枚主星宿的方位投在湿滑的岩地上。

“黄道十二宫。”她指尖抚过祭器边缘的雷纹,“但鱼尾刻的是二十八宿分野图……墨家善机关,道家通星象,这祭台怕是两家合铸的。”

张骁卸岭力士的直觉突然刺痛后颈。他猛地拽住要上前的陆子铭:“别碰!你听——”

江底的闷响像巨兽磨牙。陈青梧的鹿皮靴刚踏上祭台中央的太极阴阳鱼,整座青铜阵竟开始逆时针旋转。绿松石鱼眼骤然爆出青光,十二道光柱直冲云霄,将天穹割成星盘般的碎块。陆子铭的罗盘针疯了似的打转,珐琅表盘“咔”地裂开一道缝。

“坎位陷,离宫开!”陈青梧突然厉喝,古剑往巽位一插。剑锋没入石缝的刹那,江底传来铁链绞动的轰鸣,一道十丈宽的水墙从漩涡中拔起,无数青铜齿轮在水幕间若隐若现。

张骁嗅到了铁锈味里的血腥。他反手抽出分山掘子甲,玄铁爪扣住祭台边缘:“是连环翻板!祭台在往江心沉!”

话音未落,九尊鱼形祭器同时张开巨口。黑水裹着白骨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九条蛟龙形状。陆子铭的发丘印突然烫得惊人,他扯开领口一看,印上“天官赐福”的篆文正在消融。

“不是水,是水银!”陈青梧甩出金刚伞,伞面“嗤嗤”冒起白烟,“张骁,震位三寸,有生门!”

卸岭力士的玄铁爪深深抠进震位岩层。他浑身筋肉虬结,青衫下内力如怒涛翻涌,竟将半倾的祭台生生扳回三寸。陆子铭趁机扑到坤位,发丘印往鱼口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