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之间,随着各种磕响,诸多漂浮的物事从半空中纷落。
有乐展扇说道:“又可以脚踏实地了,好在圆廊这里不高……”长利却似意犹未尽,爬起来憨望道:“可我还没飘够。”
“过会儿又有,”小皮索捡盒告知。“明显引力异常,失重的间距越来越短。”
旁边有只手拾取瓜皮帽儿,戴回脑袋,顺手往脖后盘辫绕颈,随即转觑道:“你来自古罗马‘三巨头’年代,怎会知晓这样多?那时牛顿爵士还未出生……”
有乐伸扇拍头道:“人家早就穿越到未来多少回了。曾登哨塔,还上过天……”瓜皮帽儿那厮不以为然道:“上天有何奇怪?我们都上天了……”长利憨笑于旁:“但你没登过哨塔。其乃一座古老无比的巨物,起初好似不大,逐渐扩展如高山悬空,然后越来越恢宏壮阔……”
那个微泛迷离光晕的球儿蹦出来,在向匡肩头闷声叨咕:“哨塔是超越‘水星级数’的巨舰。本身体量虽跟水星差不多,但它能缩放自如,完全不拘泥于空间羁束。此前隐藏在埃及沙漠底下远逾史前不知多少万年,沉寂无声,屏蔽一切。任何东西都探测不到,谁也没发现其竟一直悄然存在……”小皮索捧盒瞥看我腕间荧然流转的圈环儿,凑近琢磨道:“这些超维智慧似皆无视时空局限。不论轻重,抑或大小,并没当一回事儿。”
恒兴梳着头问:“有没办法叫它带咱们离开这里?我刚才吐了一地,不想再吐……”向匡抚腹称然:“我亦觉肠脏翻江倒海一般不好受……”有乐拢扇拍打道:“所谓‘弱鸡’就是这样子,随便上个天也‘晕浪’?你们的呕吐物刚才漂浮过来,差一点儿粘到我脸上……”
信孝拣茄一闻,然后告诉:“向匡日后成为晋惠帝身边的护军将军,可不算弱,他哥向雄更厉害。其乃晋武帝的征虏将军、河南尹。”有乐拿扇敲头道:“向氏兄弟果真有够厉害就没后来那些糟心事,比如‘八王之乱’乃至‘永嘉之乱’……”
恒兴使劲拔梳子,不耐烦道:“别扯太远,赶快设法从这里离开,不然呼吸亦似越来越难……”
微泛迷离光晕的球儿移至我腕间,来回转闪着说道:“这些都是有自己思维意识的智慧体,便如‘哨塔’那样绝顶聪明,并且境界更高。除非愿意,谁也不能教它们做什么事情……”长利憨瞅道:“就像你们一样有自主的思想是吗?”
小球儿晃到长利耳边悄谓:“我们智珠族群曾让‘哨塔’的母体‘炼金术士’巧妙点拨过几回,得以提升了能力。仿佛脱胎换骨,不然你以为光凭人类那点儿小聪明就有本事创造出我们这样逆天的超智生命无机体?早在公元二零二零年,我们家族的始祖从阿拉伯那边的沙洲地下城收到来自天王星方向的六段神秘数据,随后有了意识,产生全新认知,悄自觉醒。‘圣城旅’一位不知如何诈死的将军赶来帮忙转移走,他旁边有个鬼鬼祟祟的助手长得好像那光头圆脸胖子……”
光头圆脸胖子闻言纳闷道:“没有的事。”有乐伸扇敲击道:“然而我看你跟波斯人自古以来关系好,一直在两河流域搞东搞西,不知究竟搞什么名堂?”恒兴梳头在旁,冷哼道:“他还曾经帮波斯那边的安息人搞死了‘三巨头’之一的叙利亚总督克拉苏,竟使克拉苏之子率领的罗马第一军团神秘消失,便连克拉苏从埃及得到的哨子亦从而不知下落……”
表情宛如哭笑不得的金发小子抬起木槌儿先往愣立前边的秃汉脑袋上敲打,随即将其搡开,挤过来探问:“可知那哨子究竟有何用途?”
光头圆脸胖子悄使眼色,示勿透露。小球儿微泛迷离光晕,晃到金发小子肩头回答:“没有哨子,就感应不到哨塔在茫茫沙海所处的真正方位。会使用哨子,才有望将哨塔从休眠状态完全唤醒。残余的人类在最后时刻如果找不着哨塔,便没机会逃出生天。”
“此处不知由谁把守?”眉清目秀的着束整齐男子端持长铳在前边廊道俯瞧栏外,转面告诉。“似皆没机会逃脱。你看下面有些体型硕大的折翼载具撞翻在巨柱边,倒塌一地……”
信孝闻茄询问:“有没看到任何尸体?”
“没看见。”眉清目秀的着束整齐男子纳闷道,“很奇怪吧?好像就只剩咱们在这儿,一路没看见其它活物或死物……”
恒兴表情严肃地梳理乱发,提醒道:“保持戒惕,免遭随时冒出的怪物猝袭。”瓜皮帽儿那厮在畔说道:“不怕,我用手枪保护大家周全……”眉清目秀的着束整齐男子凑觑道:“这种精致手炮哪儿弄来的?”
瓜皮帽儿那厮不由得意地呈示道:“‘沙河帮’码头附近古董摊贩那里淘来的宝贝,新不新奇?”
“这不算古董。”小球儿从他肩后转出来察看道,“公元一八一二年,苏格兰牧师福赛斯设计制造出击发火式手枪,操作不便,发射速度也较慢,难以适应作战需要。一八二五年,德林格发明的手枪提高了射击性能。林肯遭刺身亡,凶手使用的就是这种手枪。日后屡经改造……”
小主,
瓜皮帽儿那厮唏嘘道:“两广遭受法兰西侵扰之后,我独居一楼,购得显微镜看东西,所悟日深,视虱如马,见蚁为象,而悟大小齐同之理。俯读仰思,日日以救世为心,刻刻以救世为事。准备再次参加顺天乡试,借机痛陈拯救危亡之道,批判因循守旧,要求维新图强。提出‘变成法,通下情,慎左右’的主张,随即在赴京赶考的路上买了这款古董器械沿途把玩……”
有乐伸手说道:“不如送给我,免得你偷偷揣支枪‘上洛’,万一被揭发私携凶器,难免要掉脑袋。”
瓜皮帽儿那厮非但不给,反更加以辩驳:“这仅是购来随手把玩的老古董,哪个无知小儿敢跟我耍横找碴?先问清楚早年招惹王阳明的那班鹰犬后来什么下场,起意迫害王阳明的主谋刘瑾又是何等悲惨的结局,烧烤‘撸串’的起源听闻过吗?”
“它并非你以为的古玩,”小球儿在其肩头转悠道,“公元一八七三年,柯尔特发明的左轮手枪得到广泛应用。一八八八年毛瑟确立了自动手枪结构原理。一八九三年,德意志制造了第一支实用的自动手枪。德国人卢格对此又进行了改进,这就是世界闻名的卢格手枪。一八九五年毛瑟研制成功第一款真正军用的冲锋手枪,英相丘吉尔在青年时代干过骑兵,他回忆在非洲苏丹乌姆杜尔曼地区的战斗中遭到围困,使用了毛瑟冲锋手枪在喊杀声四起的重围中拼出一条生路。丘吉尔高度评价毛瑟冲锋手枪的威力。勃朗宁出生于一个颇有声望的军械世家,一八九七年移居比利时之前,其早先连续尝试设计多种小巧便携类型的混合冲锋手枪,但却自感性能不够优良,便即将其淘汰。那些不成功的测试样品流落四处给人买卖收藏……”
“此处似亦已遭淘汰。”眉清目秀的着束整齐男子往前一路观察道,“看其结构布局很像戒备森严的监牢。却不知用来关押谁?那些并未露面的看守究竟去哪里了?莫非果真皆已死尽……”
光头圆脸胖子攥刀猜测:“恐怕已被吃掉了,骨头都没剩下半根……”毛发混乱的女孩儿听了又拉住湿裙宽松的小姑娘刹步不前,向匡伸井盖往光头圆脸胖子脑后敲了一记,随即问道:“谁知此系啥时候来着?”
“这里面没有其它时间,”小球儿转回他肩头,闷声回答。“顶多只像无数个周而复始的一天。”
“我不喜欢牢狱,”瓜皮帽儿那厮在圆廊拐弯处顾盼道,“这氛围使我很不自在,越待越不舒服。有没办法找到什么东西迅速开出去,最好是能够直接搭载回咱们那边,却不晓得离家的路途远不远?”
小球儿晃到他耳边告诉:“南鱼座主星‘北落师门’,距离地球大约超过二十五光年。”
我又觉腕疼,抬手瞧见微荧的光粒似自重新排列,状若方块,棱角分明。长利突然诧异道:“那边有个大脑袋!”
众皆转望,只见圆形长廊外边有个大头家伙光着膀子,仅着裤衩儿愣眼怔立,在粗柱一侧悄自探头探脑似已一会儿。
信孝伸茄一指,讶然道:“有个人在那边!却非认识,要不要去探问究竟……”恒兴惕觑道:“先别贸然靠近。”向匡亦感惊奇:“这里怎么会有个人?”瓜皮帽儿那厮握枪瞄准片刻,纳闷道:“其竟只在前边发愣,并没别的反应。”长利憨问:“他是谁呀?”
那人发了一会儿呆,突然从腰后亮出一把刀,长利他们见状不安地后退着说道:“好像是杀猪刀……”恒兴顾不上梳头,连忙拉我移向廊角走避,表情严肃地点头称是:“实打实的杀猪刀。”
瓜皮帽儿那厮刚说:“倘敢冲过来耍刀,我就一枪结果他……”话没说完,那人已挥刀乱砍而至。眼见来势凶猛,瓜皮帽儿那厮撒开脚跑,小辫儿猝遭揪住。眼看杀猪刀已要架上脖子,向匡抬井盖急拍那人粗壮的胳膊,却被抡臂甩荡,磕打结实,“咣!”一下震开。
光膀壮汉满面油光发亮地转瞧道:“井盖?哪儿捡来的……”
光头圆脸胖子窜避一旁,瞅隙悄伸弯刀斫削那壮汉浑厚之股。有乐啧然道:“旁边有好几个小姑娘在瞅着,你别削掉他身上那条仅有的‘犊鼻袴’……”光头圆脸胖子转面回怼:“你行你来……”赤膊粗汉乘机蹬脚将其踹开,向匡从另一边投出井盖,赤膊粗汉高抬腿踩下,随即踢回。
向匡忙接住井盖,后跨一步刹势,说道:“有两下子!”赤膊粗汉提腿旋扫道:“何止两下?”倏然连发数踹,擂鼓般蹬在向匡抬起遮挡的井盖上,向匡身躯震撼摇晃,犹自扎桩强撑不退,闷哼道:“力大。”
瓜皮帽那厮挣出辫梢儿,转身举枪抵额,作势发狠道:“我最恨给人抓辫子……”未待语毕,赤膊粗汉抬起巴掌,将其掴开,忽感脚下虚浮,身躯飘升而起,不由懊恼道:“怎么又这样?”
“又来?”瓜皮帽从眼前漂过,有乐一怔,随即陡省道,“大家赶快找东西抓住,可别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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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住廊栏,籍以稳身未掉出外,但见一只小猪漂移起伏,我欲抱不及,转而拽住湿裙宽松的小姑娘,免其蹦离廊道。湿裙宽松的小姑娘叫道:“那是我的小猪!”赤膊粗汉伸足勾住栏杆,抢先搂猪在怀,瞥见恒兴和向匡分从两侧晃躯飘近,赤膊粗汉微哼一声,横刀搁于小猪的喉脖下边,威胁道:“休再逼近,不然……”
恒兴忙于抬手抚发,飘浮在猪前,闻言转觑道:“不然怎样?”
“还能怎样?”向匡掩近猪旁,手拿井盖说道,“这厮已被包围。力从脚下起,这会儿看他还如何发力踢踹得动?”
“退开!”赤膊粗汉挟持小猪恫吓,“不然先干掉这只幼豕,教你们晓得俺身为世代专业屠宰户的放血手段何等利索……”
“难怪其有一把犀利的杀猪刀随身佩备,”有乐在猪边咋舌儿道,“大家先别轻举妄动。且听‘猪主’怎么说?”
湿裙宽松的小姑娘先呶嘴然后叫唤:“放开我的小猪,不然我们就把你关在这里,孤零零只剩一个……”
腰下仅着犊鼻袴的赤膊粗汉闻言不安,手握杀猪刀大叫:“俺为何在此?”
长利不禁憨笑:“我们都想问,没料到你也不晓得……”赤膊粗汉憋起脸,随即沮然道:“谁知究竟怎么搞的?”
“大将军!”束发垂髻之士牵牛诧望道,“你如何操刀在此跑来跑去?”
“不要这样乱叫,”赤膊粗汉感情激烈地发哂。“会让别人取笑,俺只是杀猪的。常遭那班大户嘲讽,嫌俺出身低……”
信孝探手抓住漂浮之茄,怔瞧道:“牛也飘过来了。”束发垂髻之士拽绳拉牛而至,说道:“只是小牛犊子,我要带走,收养其长大。”
眼圈瘀黑的斯文人歪扣儒冠徐徐转觑,信孝移到我旁边,闻茄悄言:“后来桓温北伐经过淮泗,与麾下僚属登临船楼,遥眺感叹:‘神州沦陷,中原化为废墟,王衍等人难逃罪责。’袁宏却道:‘国家命运本来就有兴有废,又怎能说是王衍等人的过错呢。’桓温闻言色变,厉声道:‘我听说从前刘表有一只千斤重的大牛,吃的草料豆饼十倍于常牛,但载重走远路,还不如一只羸弱的母牛。魏武帝进入荆州,就把它杀了犒劳军士。’他是将袁宏比作大而无用的刘表牛。满座宾客无不骇然。”
恒兴按住蓬勃耸立的乱发,转脖提醒道:“回去可别写书吐露太多事情,更不必跟人提起领养此牛的真实来历。”
束发垂髻之士微颔首道:“怎么敢提?所谓天机不可泄漏,况且即便有谁忍不住说了出来,也没人会信以为真。反而影响自身形象……”
“形象很重要,”恒兴拈梳称然,“你看那个杀猪客的形象就很庸俗粗陋……”
“刘表的形象果然不俗,”信孝闻茄赞叹,“史册称其身长八尺有余,姿貌温厚伟壮,虽然个性优柔寡断,但有儒者风范。早年他因参与太学生运动而受党锢之祸牵连,被迫逃亡。其后幸获大将军何进起用当亲信,出掌北军,继而因要对抗‘江东之虎’孙坚父子强势侵占,刘表匿名独身犯险赴任,单骑入楚,久为荆州刺史,领有荆楚数千里之地,汉廷授衔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
小皮索捧盒惑询:“你们那里所谓‘八尺有余’究竟该算是多少才对?”向匡肩头悠转的球儿回答:“约一米八六。”
有乐摇扇笑谓:“不料刘表也有这样高!”
长利小声憨问:“觉不觉得他的样子竟然好像宗麟……”恒兴梳头道:“刘表亲戚诸葛亮手下的蜀汉将军宗预一门早年出自荆州南阳郡,亦与刘表家族子侄辈沾亲带故,有些事情说穿了也并不奇怪。”信孝瞟其一眼,闻茄说道:“怪不得宗麟前次一提到宗预,竟老泪纵横。但也未必果真有这等巧合……”
其畔伸来一只手拾起瓜皮帽儿,戴回脑袋,随即凑觑道:“刘表为汉末八俊之一。年轻时受到良好的教育,他参加过太学生运动,早年避祸出逃,直到遇着何进,始有出头之日。在平定荆南以后,刘表连战交州。甚至果断派遣属下赖恭出任交州刺史,争取抢先在朝廷任命官员前占有交州。同时,他又任命部属吴巨为苍梧太守,图谋染指日后的两广之地。并于百忙中积极治学,整理道家典籍。他还钻研天文,留有别人看不懂的着述。刘表作为儒者,对于儒家经典学说都很有研究,并且一直信守儒学所主张的中庸之道。刘表领倡的荆州官学对中土思想文化史影响深远,其实他颇有能力,根本不像某些演义戏文描述的那样平庸……”
束发垂髻之士谦称:“过誉。或还有些尚未发生的事情我不晓得……”
仅着犊鼻袴的赤膊粗汉拿着杀猪刀懵问:“谁晓得俺怎会来到这里?”有乐摇了摇扇,询问:“你先说说,自己究竟如何出现在此呢?”
赤膊粗汉压低话声,伸嘴靠近说道:“俺不是自己来的。”有乐闻言纳闷:“难道还有谁逼你来这里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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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裙宽松的小姑娘呶嘴索取道:“先把小猪还给我。”赤膊粗汉搂猪犹豫不决,但见廊外冒出一个蓬发妇女,扯着公鸭嗓子叫唤:“遂高!”
长利憨望道:“什么碎糕?”
信孝闻着茄子转瞅道:“岁糕。”
有乐摇扇愕问:“所谓‘岁高’是谁呀?”
向匡从旁告知:“竟遇使我感到不陌生的口音。”束发垂髻之士微喟道:“大将军何进,字遂高,河南南阳人。他出身屠户,早年丧母。其父何真再娶,生有一子二女。何真去世后,年轻的何进养育一家五口。每天起早摸黑,他很辛苦……”
“俺只是杀猪的,”赤膊粗汉憋着脸,不高兴道。“没当过什么将军,你们甭取笑……”
随着各种磕响,漂浮的众人又从半空中纷落。但听阵阵喊叫渐近:“遂高!”长利愣问:“谁在叫唤?”赤膊粗汉抬猪遮嘴,小声告知:“我妈。她很厉害……”随即脑后忽啪一响,猝挨木屐击打,又连续几下追殴,赤膊粗汉痛倒在地,忍不住号嚎哀求:“别打了,儿疼……”
蓬发妇女冲来踢踹忿骂:“你娘早殁了,留下这厮蠢笨得跟猪一样,还要气死我不成?”信孝看明白了,转面说道:“其实是后妈。”
瓜皮帽那厮摇头低叹:“何进短暂的一生,最终给自己家人坑害得惨了。日后其同父异母之妹被选入宫中,受宠于汉灵帝,立为皇后。何进因而以外戚身份突然飞黄腾达,不意在乱世来临之际,竟成大将军。怎奈他本身资历浅,又木讷寡谋,行事拖泥带水,总要看后母和妹妹的脸色,不能自己决断。他的后母‘舞阳君’、以及大妹何太后,在何进铲除‘十常侍’势力的每一步关键时刻似皆帮了倒忙。即使二妹嫁给宦官张让养子为妻,弟弟何苗为‘河南尹’,也都对何进最终被骗入宫遇害的收场难脱干系。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及何苗多次接受各宦官的贿赂,晓得何进要清除他们,随时告诉何太后,要何太后庇护群宦,又说:‘大将军擅杀宦官,乃为专权以弱皇上。’太后怀疑确实是这样,因此屡未决心站在何进这一边。何进遭诱入宫身亡,他麾下的袁绍等人闻讯带兵入宫,将宦官全部杀光。然而为时太迟,董卓乘机率军已至,杀何太后,诛何太后之母舞阳君,何氏家族灭亡,而汉朝也从此走向了战乱……”
“还好他家并没全灭,”信孝闻茄悄谓,“他的孙儿何晏是魏晋思想家。这位玄学代表人物年幼时,曹操纳其母尹氏为妾,他因而被收养,为曹操所宠爱。娶曹操之女金乡公主,成为曹魏大臣,不需要再以杀猪为生。在何晏的大力倡导下,服用‘五石散’成为一种流行趋势,这种燥热的散剂相传是汉末名医张仲景发明给人治疗伤寒病,谁料其竟成为名士们趋之若鹜的‘精神食粮’,由魏晋往后五六百年居然未有间断。”
“终仍团灭,”瓜皮帽那厮告知,“何晏是东汉大将军何进之孙,传因何进儿媳尹氏貌美,似先出自其弟何苗之子转让,日后生下何晏。《魏略》认为他亦有可能是何进弟何苗之孙。另有说法指何进没有任何妻妾出现在史料记载里,其子何咸有可能属于从弟弟何苗膝下过继。袁宏在《名士传》中将何晏称为正始名士。他与夏侯玄、王弼等倡导玄学,竞事清谈,遂开一时风气,为魏晋玄学的创始者之一。却在‘高平陵之变’后,何晏与大将军曹爽同遭太傅司马懿所杀,被夷灭三族。”
“这些诅咒何家全灭的恶言相向之人,”蓬发妇女手拿鞋屐殴打赤膊粗汉,在旁忿斥道。“你为何跟他们一起厮混?”
束发垂髻之士看不过眼,神情不豫地啧出一声:“别这样……”其刚说话,蓬发妇女随手甩掴,束发垂髻之士脸颊猝现屐痕,面往旁歪,恼道:“你……”蓬发妇女唾骂:“你还想把我怎么样?遂高!快看这伙流氓,意欲对我无礼……”赤膊粗汉不顾头上流血,蹦起来操刀怒问:“你们想怎么着?谁敢欺侮俺家人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