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旁边有个络腮胡须的伐木工人不安道:“似是我们跑来的方向。”
“既是如此体量庞大,”前面那拄枪叼烟的伐木汉子惑询,“无人机怎未预先从空中发现?”
护铛遮脸的机甲武士缓缓抬手,低瞧泥土阵阵微撼,目含憟意地回答:“它在下面。”
众人慌跑,我被推涌而行,听闻一个骑着铠甲大马的黑胄武士在坡麓勒缰顾盼道:“都别惊惶,我们先前已轰炸过那片山头。”
我旁边那个络腮胡须的伐木工人欲奔又缓,犹疑道:“用马粪轰炸吗?”
“我亦没法乐观。”石丘前有个披罩斑斓网纹布的男子望向斜朝天穹的大型移动载体,难掩郁闷道,“这种导弹射程那么远,结果一共就只打了两枚,其中一枚空中失控,半路坠落。从日前一次击发上百枚导弹的大规模齐射,逐渐变为罕见的小规模甚至单枚发射。除了扰乱居民的睡眠,恐怕没多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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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畔蹲着一个面戴凸框眼罩的家伙颔首称然:“还不如一波打出去,好歹能听个响。”
“那边连鸟都快没剩下一只半只,”毛发蓬乱家伙抱枪转脖,从人丛里嗤出一声,憋着脸说。“哪儿还有什么居民?”
“据悉有个块头巨大的居民深藏地下。”披罩斑斓网纹布的男子攀登石丘翘首张望道,“不知埋没在时空缝隙之间蛰伏了多久,恐将初露峥嵘……”
“我所看见的未来,”烂袍老者不知从哪儿拽取一块脏污篷布裹身,披罩头脸挤在前面低哂道,“果然没好事发生。根本比不上从前那些乱糟糟的过去时光,亦远未及我在敦刻尔克大撤退之时逃脱利索,谁知是不是柏林方面有意放一马……”
“那片山体深窟只有动用巨型钻地弹或能摧毁,”岩石上持枪守望的束发之人遥眺道,“尤其是波音设计的重型精确制导钻地炸弹‘碉堡克星’。”
披罩斑斓网纹布的男子质疑道:“即使是西方武库现存威力最大的‘地下堡垒破坏者’也可能无法深入摧毁坑底。整片巢穴深埋于山石之中,巨型钻地弹具备穿透深层掩体的能力,此前的轰炸对结构或有损伤,但还不至造成最后的破坏。”
“根据突然出现的机会,”山坡上边娉娉婷婷走来一位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愤慨回应。“我故意以声东击西之法,让隐身战机投放‘夤夜之锤’。每个人都知道,当你精准抛下十四枚三万磅的炸弹砸向目标时,结果就是彻底摧毁。”
一个疙疙瘩瘩球体晃往前头,移近指出:“但那些目标没在里面。”
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微含冷笑地点头听毕,随即挺起胸脯怒怼:“别听那些低级别的失败者以及其它无聊废物信口瞎扯,所有人都知道,当你把十四枚三万磅的炸弹完全投向目标时,会发生什么?彻底毁灭。”
“目标还在,”又一个圆滚滚的球体赶来告诉,“游戏并未结束。”
“废物!”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抬起粗壮腿足,脱鞋拿来追打,一迳恼斥。“就会乱说……”
“危急关头,”旁边有一位高瘦老者姿态斯文地加以提醒。“还是赶紧组织撤离为妙,不要流连在此耽于肢体冲突……”
“我不会把它描述为一场斗殴。”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蹦着脚穿鞋,余怒未消地俏瞪道,“无非希望那些傻瓜能明白点儿人情世故,用蜜糖往往比用醋能得到更多。”
姿态斯文的高瘦老者在旁不无忧虑地低叹:“然而那一通狂轰滥炸,有可能加剧我们想要阻止的事情……”
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似亦心神不宁,抬足把鞋往脚丫套几次没穿上,忿问:“你的意思也是说毫无效果?”
“我的意思是,”高瘦老者仪态斯文地瞥觑道,“催你尽快穿鞋走人。此处不可久留……”
“我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没人知道我会怎么做。”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未待多听就拎鞋起身,跨出茁壮之腿,迳直扭身光脚走开,满面唾弃地嘟囔,“祝你好运。”
“她是谁呀?”几个伐木汉子随后交头接耳,眉飞色舞地议论。“瞅似活宝,忍不住想抱走……”
姿态斯文的高瘦老者难掩愁绪地匆谓:“她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流星,破坏力足以毁掉丝毫生机。我们不仅处于危险之中。我们就是危险。”
“这里雾大,”骑着铠甲大马的黑胄武士在坡边告诫。“不要乱走。当心前边有一整片雷区……”
“你们这样布雷,”一个毛发浓密的伐木粗汉从山丘上悚望道,“同时动用多架‘投雷机’从空中乱撒一通,无疑也断掉自己的退路。恐怕还要搭上大伙儿跟着完蛋……”
“几架运输机一下子载不走所有人。”面带病容的瘦削男子仓促裹扎伤手,朝前惑瞅道。“为什么用雷阵困住我们自己?”
“谁也不知我会怎样做。”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挑剔地找块石头侧臀坐下,抬足朝我招呼道,“过来帮一下。”
几个伐木汉子抢在我前边争先恐后地纷皆雀跃道:“何不让咱们帮手搞定?”烂袍老者裹罩头脸,便趁那伙伐木工互相推搡,迳自快步凑前俯觑,挨近说道:“我可以帮你穿鞋。纵然举足轻重,无非抬手之劳……”
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直接将其无视,仰鼻鄙夷地冷哼一声,随即向我招手,投来俏目瞥瞧道:“旁边这些粗人不许用脏手碰我,天平上那只调皮的蜜蜂除外……”
我懵望道:“谁是那只蜜蜂?”披发女郎伸手拽我过来,不耐烦道:“随口说说而已,总之别理那些狂蜂烂蝶,赶紧扶我去搭飞机离开。此前有没乘坐过‘支奴干’?”
“啊?”我闻言不安,犹豫道。“可我还有同伴没找到……”
“休要指望返回先前所在。”烂袍老者从破帽檐下遮颜转觑道,“古代伊朗人以‘先知封印’遮覆的那片洞窟下面隐藏时空罅隙,幽秘诡谲、迷离深邃,纵横交错其间,竟似莫名其妙地通往四方。倘然彼此失散在内,谁也难找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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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矿山已被炸坍。”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自掩慌乱之情,拎鞋匆行在畔小声咕哝。“我用掉了人类最后仅存的那点儿残余远程投放武力,北陆以东的防区可随时宣告沦陷。”
坡边那拄枪叼烟的伐木汉子惑问:“所言却是何意?”
“意思就是,”高瘦老者姿态斯文地瞥觑道,“这里已玩不转。你看前方烟尘漫天,滚涌渐近……”
“无处可逃了。”许多破衣烂衫之人奔向苍原上停泊的庞然大物,声嘶力竭地叫嚷。“最后时刻即将到来,快带我们离开!”
接连传来炸响,人群慌乱回涌。其中几个衣不蔽体的家伙奔蹿惊呼:“没想到前边竟亦有布雷!”
闻听犹有爆炸络绎不绝,面带病容的瘦削男子捧着伤手,惑问:“为何挡住,不放人去坐飞机?”
“各地难民漫山遍野地逃近,”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坐到沟边一辆三轮车上翘腿转望,搁鞋于旁,抠脚说道。“潮水般挤过去,再大的飞机恐怕也要让他们撕扯破碎,倘若前边不加阻挡,众人一骨脑儿蜂拥上前,乱糟糟地闹到最终,岂非谁也走不成?”
若干伐木汉子饶有兴趣地挤在我后边打听:“那个披发抠脚的女孩儿是谁呀?”
“灾星。”一个破衫褴褛家伙愤然掏出器械,作状发狠道。“搞不好要让她害我们全跟着玩完在此,不如先瞅隙儿将其戮之……”
“你手上亮出的是什么独门兵器?”坡畔那光股之人挺着大肚皮愣瞧,突感不安道,“瞅似鸭嘴钳一样狰狞……”
“这就是鸭嘴钳。”旁边有个圆球伸手出来,指指戳戳的比划道,“而且还属于大号的那种。我曾在诊所实习,拿它对医生临床测试过作用效果……”
光股之人听得眼睛张大,随即瞳孔收缩,忽觉被弹了一指头,不由惊啧道:“又来这手……”忙捂脐下,仓促挪躯后退。
毛发蓬乱家伙抱枪转觑道:“还不快把醒目的凶器收回去!那抠脚妞儿附近有‘条顿机甲’跟随保护,别人决计没机会碰她一指头……”
“何止一指头?”破衫褴褛家伙拿着钳子犹仍不甘的嚷道,“你太没追求了。我想要的更多……”
其畔的壮膀猛汉抬起榴弹炮,忿瞪道:“不给搭飞机,我就打她一炮。”
“你为何洒然无惧?”烂袍老者以脏布遮裹头脸,凑近三轮车边,伸嘴探问。“招惹众怒,引发群情激愤之余,竟还大咧咧地坐在这里抠脚?”
前方枪声响起,人群推搡纷退,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自顾闲坐跷腿挠足,漫不经心地观望道:“我不怕死,早就巴不得能跟孩子到另外一个没这样糟的地方相会。”
烂袍老者讶觑道:“你如此青春年少,居然还有个孩子?”
我问:“在哪儿?”
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俏眸含泪,泫然道:“当年在襁褓之中,被我老公吃掉了。”
我闻言愕然,烂袍老者在旁唏嘘:“或许你丈夫年轻不懂事……”
“其感染‘噬脑虫’时,年纪已六十好几,”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瞥他一眼,幽叹道。“生前的样子瞅似比你还老。”
烂袍老者眼睛一亮,萌发希冀道:“不料你有这等择偶偏好。”
“是不是有虫追来?”皮肤黝黑发亮之人挣扎着从三轮车上抬首惴望道,“先前我似见那只浑身透明的蝎子跟踪在后面……”
“透明?”丰腴靓丽的披发女郎搔足惑望道,“既是这样子,那你怎么看见?”
皮肤黝黑发亮之人在车里奄然告诫:“不相信我,当心它悄悄伸螯爬过来蛰股……”披发女郎听后,坐得不踏实,挪股移来移去。烂袍老者乘机挨挨擦擦道:“没事别怕,从此有我贴身保护你周全……”
“谁也保不住,”皮肤黝黑发亮之人翕动干裂的嘴唇,喃喃说道。“我觉得那只虫子似是来自异界的魔物。其所在的维度大概高过我们这里……”
我不由讶瞧道:“你怎么还没离开?居然被丢在半路……”皮肤黝黑发亮之人瘫卧车内,有气无力地咕哝道:“等会儿就去搭飞机,除非先给那只诡异的爬虫跟来干掉……”
“再不赶紧让大伙儿上飞机,”多人纷嚷道,“我们都要被干掉。你看前边究竟搞什么名堂,那群机甲武士拼命拦住不给通过,谁若靠近就开枪扫射,地面跳弹连伤多人……”
“别着急。”有个圆乎乎的机甲悬移来回说道,“须要先等检查完毕,才逐个放行通过。”
“发现有虫,”人群里一时七嘴八舌,数语忿然质问,“抑或查出身上另似隐藏异样,那叫必死无疑。通常都要立马格杀勿论,谁不是一路上这样频繁查验过,才到得这里,否则早就没命了。临上飞机,你们究竟还要筛查什么?”
“查罪行。”前边有东西嘈杂,随即将话声扩大,响彻全场地告知,“有罪的留下。唯独真正无辜,才获得逃离的机会……”
“你怎么查?”若干破汉提出质疑,“世界处在毁灭边缘,我不信各人还有材料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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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有记忆。”苍原上传来铿锵之语,掷地有声,提醒众人。“便从能记住的时候算起。别低估了世人采用的机器智能,你们留过许多数据,包括暗地里或公开的言行,皆已记录存底……”
“这样看来,”不少破衣烂衫家伙纷感沮丧道,“我们都难离开。许多人并非全然无辜,或许便连一个也没有……”
“不是呀!”前面有人惊喜叫嚷,“我通过了。既已获许登上飞机,不怕告诉大家,我有罪。曾经在战场上造过不少杀孽,包括误伤自己人……”
众皆讶然不解:“咦,他杀过人,怎么可以轻易过关?”
“其实不然。”一名短发斑白的甲胄武士挡住跟前某个面色灰暗的斯文人,揪往旁边说道,“杀人也能过关。要看怎么杀,至于你虽没杀过谁,却未能通过检查。可知因何原委?”
面色灰暗的斯文人两腿发软地试图辩解:“我在日常生活中没干过坏事,顶多随便发帖谈论,就算有些回复的言辞恶毒,亦未被指控犯过法……”
“你有一颗恶毒的心,”短发斑白的甲胄武士皱眉摇头不已。“我不能放你过去。看看你一贯宣扬什么?有位异国普通女子在外旅游遭受歹徒侵害,你竟为此发言称快,屡对受害者反加‘补刀’。其它地方遭受自然灾害,你却幸灾乐祸不已。还盼望天上砸落陨石摧毁别处某国,诸如此类言谈显出既蠢又坏。你以为小行星毁灭彼岸的大洲,自己这边就会完全没事?你叫嚣别处应该被核武铲平,果真要那样如你所愿,自己这边就一点事也没有?”
面带病容的瘦削男子捧着伤手,忍痛说道:“那些走狗为其主子打大仗造舆论,纷称如今的核战争破坏力不足惧。事后来看,无非又一个谎话。”
一个毛发浓密的伐木粗汉鄙视道:“真是不作不死。”
面色灰暗的斯文人急恼交加地哽咽道:“只不过随口表达情绪罢了。你们不能仅因言论堵住别人的生路,却置我于死地……”我听到前边争吵激烈,不禁纳闷道:“这样‘诛心’究竟好吗?”
“道义不是挂在嘴上说说而已。”骑着铠甲大马的黑胄武士缓辔凛视道,“真要替天行道,必须从内心清算人性之恶。”
眼见渐多人被拉到另一侧,与其他队列分隔开,毛发蓬乱家伙抱枪转觑道:“那些家伙都是热衷于发帖评论天下,所言丧心病狂……”
几个甲士拖拽挣扎的光身者爬着哭求:“像我这般生活的多了去!只不过领薪做事,纯为挣钱糊口,那样残忍恶毒不堪的言行决非出自本意,况且所起的作用,无非犹如整个庞大机器上的区区一枚螺丝……”
面带病容的瘦削男子控诉道:“那班权贵养了众多的嘴炮支援队,在里里外外各种事情上大肆动用嘴炮耍尽嘴皮子。充其量为虎作伥,然而往往集腋结裘,终成气候,酿造‘来日大难’……”
“不错就是喷子,”有个乱发垂额家伙挖鼻孔,在人丛间转谓,“现在这地球除了我们那儿以外都是危险地带。”
“说明你们那儿才真正属于最危险的地方。”其旁一人掩嘴嗤笑道,“不然你为何终亦跟着逃难至此?”
“不怕实话告诉你,”乱发垂额家伙低喟道,“我们那儿先已玩完了。所以我才说除了我们那儿以外……”
越来越多烂衫男女被拦下,纷遭推到雷阵那边,喊冤不迭:“谁想到昔曾有过口舌是非,如今居然也被追究……”
短发斑白的甲胄武士指责道:“你们公开发布的言谈属于参与协同助恶,有意无意推动世道变坏,直接或间接促使导致如今这样的结果。”
又有几个衣衫破烂之人被拖到一旁,哀怨道:“可我们没掌权……”
“无论掌没掌权,”前边走来一个扛锤的甲士,环目瞪视道,“你们有份参与作恶。须要为自己的言行承担追责后果。别以为干了坏事没报应,机器有记忆……”
那几个衣衫破烂之人突然亮出枪械,挟持妇女往前移步。
“我曾经属于‘摩萨德’。”后面挤出一个老苍头,攥抬粗管短枪,越众疾行,旁若无人的说道,“我们已经到了不归路,除了立即采取行动,别无选择。”
其中两个脓疮满脸的亡命徒拽我出来挡碍甲士,嘶笑桀然道:“条顿够狠!节骨眼儿上竟还惦记追讨旧债,清算老帐别忘了从前,你以为当年的‘条顿骑士团’果真就比我们底细更干净不成?历史上的血债,变身机甲也洗不掉……”
“别跟他们扯太多废话,”旁边一个双手握枪挪近的癞头汉不耐烦地嚷道,“先去抢直升机!”
皮肤黝黑发亮之人从三轮车里抬脖忙问:“那架‘黑鹰’还没修好吗?等我也要去坐……”
面带病容的瘦削男子匆欲瞅隙掩身往前拉住我,却被甲士拦住,一枚圆球绕转其躯,扫觑道:“不好意思,你也要留下。”
毛发蓬乱家伙抱枪怔瞧,错愕道:“哥们!我还以为你最清白,能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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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病容的瘦削男子一怔,随即废然长叹:“如今的世道,流言能火。但当你认真告诉世人这样或那样的某个基于客观规律的自然趋势,废物们反而不以为然。从来惯于喜闻乐见好听话,不爱听坏消息,但我仍说不停……”
“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持枪甲士惕视道,“刚发现他身上有异。”
众皆哗然惊避,有个黑衫甲士不退反进,抬起短枪朝前伸抵额头,沉声吩咐:“跪下!”
面带病容的瘦削男子摇头说道:“不跪……”脑袋猝挨一枪,迳直掼倒。
另有两名烂脸之人从后边翻滚而出,出其不意,扭住黑衫甲士,转朝人群涌动方向嘶喊:“大家快往前冲,随我们一起相向而行,以战废旧立新规,号令天下。开战即是终战!”
人丛纷拥向前,一位光身老叟撑杖慨叹:“以战斗求和平则存,以妥协求和平则亡!人总有一死,要有节气,用以激励后世。”踉跄挪步之际,腹下有物溃烂坠落。
面戴凸框眼罩的家伙诧然蹲瞧道:“哇啊……怎竟烂成这样呀,刚才掉了一沱什么东西瞅似莫明核突?”
光身老叟拄杖转觑道:“我们曾遭强烈辐射伤害,都怪别人不好……”
两名烂脸之人掼摔过来,面戴凸框眼罩的家伙匆忙避开,光身老叟躲闪不及,被撞翻在旁。一个圆球悬移而过,咕哝道:“发现有人感染噬脑虫,切莫贸然任其靠近。”
黑衫甲士伸短枪抵头,沉声吩咐:“跪下!”两名烂脸之人撑身而起,昂然道:“不跪……”枪声砰响,先栽一人,其同伴不由瘫软在地,爬在枪口下苦苦央求。光身老叟拾杖痛击,忿斥道:“孬种!别以为求饶就行……”面戴凸框眼罩的家伙从旁拉阻劝说:“脑袋破了,你别打杀自己人!”
圆球晃移过来告诉:“破头家伙没感染,可以给他放行。”光身老叟怔愕道:“求饶也行?”
“恐怕还是不行。”面戴凸框眼罩的家伙蹲身察看道,“他已经被你抡杖打死了。”
“最后关头人间百态,”皮肤黝黑发亮之人在三轮车里掩面哀叹。“我不想看太多……”
面戴凸框眼罩的家伙摇着头,过来驾车。光身老叟赶忙率众纠缠不放,愤问:“凭什么他可以想过关就过?”圆球蹦上车,啧然道:“他要开飞机。你会吗?”光身老叟悻悻地懑觑道:“会开飞机就了不起?大伙儿纷拥而上,把飞机撕碎扯烂,索性一拍两散,谁也走不掉!”
姿态斯文的高瘦老者挤过来急问:“莉维坦在哪里?有没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