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人面色剧烈变幻着,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转眼就浸湿了官袍领口。。
裴惊寒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心里清楚,仅单凭孙承宗这一句供词,根本动不了身为淮阳直隶州知州的汪启明。
毕竟这人与苏知府平级,此番借着赈灾粮案涉地方勾结的由头介入核查,明着是协查,暗里是想把势力扎进淮津府。
他此刻戳破这层窗户纸,不过是想敲山震虎,让汪启明闭上嘴,少在公堂上指手画脚。
裴惊寒抬眸扫过堂下骚动的人群,手腕一沉,惊堂木再次拍响,声震四壁:“传涉案人犯,漕运司水营兵把总,赵德才!”
“漕运司的把总?!”栅栏外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有人小声议论:“就是他?跟孙承宗狼狈为奸的贪赈灾粮的大官?”
“丧尽天良!今年淮津府涝成那样,多少人等着粮救命!”
一个穿青布长衫的书生长叹一声:“我大伯家就在山阳,前些日子快饿死了,全靠山阳县新来的叶县令开仓放粮才活下来……”
这话刚落,就有人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这案子根在山阳县,山阳县的沈县令怎么没来啊?”
“是啊!审他辖地的案,怎么不见人影?”
旁边一个穿短打的汉子赶紧拽了拽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你没听说吗?沈县令昨儿晚上……出事了!”
“出事?什么事?”其他人瞬间凑得更近,眼睛瞪得溜圆。
那汉子往公堂方向飞快瞥了眼,声音压得更低:“方才那个汪大人不还一口咬定孙承宗死了吗?依我看,八成是怕沈县令查出什么,所以才想要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刚刚那个少年面色瞬间变了,整个人都开始慌了。
他下意识回头望向人群外,却没看到想看的人,恐慌像潮水一般漫上来。
少年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事的,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另一边,赵德才已被押上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