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裴惊寒忽然想到了前段时间,沈青梧带着苏知府的印信去按察司找他。
他那时候还奇怪,苏知府怎么会如此相信只见过两面的沈青梧?竟然把印信都交给了她。
原来,那个时候,她竟然是刚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
裴惊寒只觉得一股难言的滋味从心头涌起。
他并不认为这是愧疚。
他裴惊寒做事,从不言悔。
但他还是猛地抬脚,一脚踩赵德才心口,力道大得让对方瞬间脸色惨白,咳着喷出一口血。
赵德才被踩得喘不过气,却依旧咧嘴笑得癫狂,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裴惊寒,你以为抓了我就完了?漕运司里,还有多少人吃着我的饭,你查得完吗?”
“查不完,也要查!”
裴惊寒眼底的冷意几乎要凝成寒冰:“为官者,食民之禄,当为百姓守粮护命。你贪的是赈灾粮,害的是百姓命,斩的是朝廷纲纪,今日便是扒了你的皮,也抵不了你欠下的血债!”
他猛地收回脚,转身看向文书:“把他方才的话,一字一句记下来!再传讯漕运司所有官吏,即刻封存司内所有账册,但凡有牵涉粮款猫腻的,一个都跑不了!”
文书慌忙应诺,笔墨飞快在纸上划过。
栅栏外的百姓早已听得义愤填膺,此刻纷纷拍着栅栏高喊道:“杀了这些贪官!还我们救命粮!”
赵德才犹如一滩软泥瘫在地上,他费力的扭过头,看向大堂栅栏外群情激奋的百姓,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开始模糊不清起来……
裴惊寒抬手压了压众人的声浪,目光扫过堂下认罪的三人,沉声道:“赵德才、李洵,孙承宗,勾结贪墨赈灾粮款,蓄意谋害朝廷命官,证据确凿。来人,将三人打入天牢,待卷宗勘核完毕,即刻上报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