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尼泊尔。
暗光寺。
夜风如刀,割过山崖,发出呜咽之声。
寺内灯火全无,唯有一盏长明灯悬于门楣,灯焰幽蓝,摇曳不定,似在预示不祥。
寺中僧人早已逃散,只余几只黑鸦盘旋于殿顶,发出凄厉啼叫。
色拉仁波切独坐于大殿中央。
他身披绛红袈裟,手持人骨念珠,面前摆着一面古铜镜。
镜面斑驳,映出他枯瘦的面容——
眼窝深陷,颧骨凸出,皮肤如干裂的树皮,唇色发黑,气息微弱。
他已非人形,更似一具行走的尸骸。
传说他活过两百余岁,靠的不是佛法,而是夺舍之术。
每隔三十年,他便寻一具年轻僧人之身,以“魂钉术”强行夺舍,抛弃老朽之躯。
他自诩“永生者”,视天道如无物。
可此刻,他感到——大限将至。
他正在打坐,试图以残存法力压制体内反噬。
忽然,心口剧痛,如被铁钳夹住,
他猛地睁开眼,一口黑血喷出,溅在铜镜上,如墨汁般蔓延。
他颤抖着抹去血迹,凝视镜面。
镜中,他的脸开始扭曲,皮肉如蜡般融化,
露出森森白骨,眼眶空洞,嘴角咧开,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不……不可能!”他嘶吼,声音沙哑如磨刀。
他掐指一算,脸色骤变:“达瓦……魂飞魄散了!”
他感知到,达瓦的魂魄已被锁入“九幽炼魂炉”,永世不得超生。
师徒魂魄相连,达瓦之死,如剜他心头之肉。
他怒吼:“谁敢动我弟子!”
他欲施“逆魂咒”,召回达瓦魂魄。
此咒极凶,需以自身精血为引,撕裂阴阳界限,强行召唤亡魂。
若成,可令魂魄归位;若败,施术者将魂飞魄散。
他咬破舌尖,以血画符,口诵咒语:
“魂兮归来,破阴踏阳,
天不允,我逆之;
地不纳,我夺之;
达瓦——归位!”
符成,他将血符贴于额头,
双手结印,全身精气涌向天灵。
就在此刻——
他体内突然钻出无数白虫!
虫如蛆,通体乳白,长约寸许,头生利齿,
从他七窍、毛孔、关节中钻出,
疯狂啃食他的皮肉、筋骨、五脏。
“啊——!”他惨叫翻滚,抓挠身体,指甲断裂,血肉模糊。
可虫越来越多,如潮水般涌出,
爬满他的脸、手、胸腹,
钻入眼珠,咬断舌根,啃噬心脏。
他想念咒,可舌已断;
他想逃,可腿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