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故事更玄乎!
这一年,春天。
三月的北京,天还冷着。
风从西北口子灌进来,卷着沙尘,打在人脸上,像细小的针。
太阳倒是出来了,可那光是冷的,照在身上不暖,只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中医院门口的梧桐树刚冒新芽,嫩叶薄如蝉翼,被风一吹,簌簌发抖,仿佛也怕这春寒。
车平顶蹲在医院对面的小巷口,背靠着斑驳的砖墙。
墙皮剥落,露出里头暗红的砖块,像干涸的血。
他手里攥着一个凉透的烧饼,是早晨在街角小摊买的,五块钱,芝麻都掉了,只剩一层干硬的皮。
他咬了一口,牙碜,咽下去时,喉咙发紧,像吞了块石头。
他刚从医院出来,手里捏着一张缴费单——
“ICU手术费:30,000元整。”
数字后面那个“0”被他指甲掐出了印子,
仿佛这样,就能把数字变小一点。
卡里余额:0.00元。
那三万,是他把老家房子抵押一半换来的。
银行的人坐在办公桌后,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
“你爸这病,后续还要十几万。”
车平顶没说话,只点点头,
转身时,眼眶发热,但他忍住了。
他知道,哭没用。
四十岁的人,哭给谁看?
父亲在ICU,明天才能出,他得守着。
可他自己,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他失业三个月了。
上一家公司裁员,他被“优化”出局。
四十岁,技术过时,简历石沉大海。
投了八十七份简历,只收到三封面试通知,最后一轮都被刷下。
面试官说:“你经验丰富,但……我们更倾向年轻人。”
他懂,这话的意思是:你老了,贵了,不值了。
更糟的是——
三个月前,他把毕生积蓄——六百八十万,全押进了股市,
听信“专家”推荐,重仓一只“AI黑马股”。
那专家在直播间里说得天花乱坠:“这票,翻五倍不是梦!”
他信了,把房子抵押款、父母养老钱、孩子的教育基金,
全投了进去。
结果呢?
庄家出货,股价腰斩再腰斩。
六百万,只剩八十万。
账户缩水的那天,他坐在电脑前,盯着K线图,
看着那根红线一路狂跌,像一把刀,
一刀一刀,割进他的命里。
妻子崩溃,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临走前说:
“你连家都养不起,还谈什么未来?”
他没拦。
他知道,她说得对。
他连自己都养不起,谈什么家?
如今,他只剩一条路:回老家,守父亲,等死。
可就在这条小巷,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小伙子,这边坐坐。”
声音不高,却像从地底传来,
低沉,缓慢,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车平顶抬头。
巷子深处,一张破旧的竹椅,坐着个老者。
竹椅漆皮剥落,竹条断裂,却坐得极稳,
老者身形清瘦,白发如雪,长须垂胸,
身穿一件灰布长衫,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
脚上一双千层底布鞋,鞋尖沾着泥点,
像是刚从山里走来。
他面容古拙,皱纹深如刀刻,
但眼神清亮,像古井无波。
他不说话时,整个人仿佛与巷子融为一体,
风吹不动,尘扰不惊。
面前摆着一块木牌,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