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
二月刚过,鸡鸣镇外的山坡上,就冒出点点新绿。溪水解了冻,叮叮咚咚地唱着歌,流向远方。镇上的孩子们脱下了厚厚的棉袄,在田埂上奔跑嬉戏,笑声清脆。
鸡鸣镇的这场“狐仙风波”,已经过去半年了。镇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每个人心里,都还留着一个烙印。那个烙印,是关于淼火柱,关于狐仙,关于那段疯狂而荒诞的岁月。
这天,镇上来了个陌生人。
那人二十多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他一进镇子,就东张西望,逢人就问:“大爷,您知道淼火柱家怎么走吗?”
镇上的人警惕地看着他:“你找他干啥?”
年轻人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个记者证:“我是省城文学社的记者,想来了解一下这里的‘狐仙事件’。”
人们一听是记者,眼神里立刻充满了戒备和敌意。他们想起了那些被“狐仙”欺骗的日子,想起了那些因为相信“狐仙”而遭受的损失。他们把记者当成了来揭他们伤疤的人,都不愿意搭理他。
记者碰了一鼻子灰,却不气馁。他在镇上唯一的旅馆住下,每天早出晚归,挨家挨户地敲门,软磨硬泡。他给孩子们买糖果,给老人递烟,帮妇女们干农活。渐渐地,人们被他的诚意打动了,开始愿意跟他说话了。
他找到了张大婶。
张大婶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嗑着瓜子。她看到记者,眯着眼睛笑了:“小伙子,你也是来问狐仙的事儿?”
记者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掏出笔记本和笔。
张大婶吐出一颗瓜子皮,说:“火柱那小子,小时候可调皮了。有一回,他偷看我洗澡,被我拿着扫帚追了半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