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票中奖的故事,可能还有另一结尾。
这一年秋天,江城街巷,落叶扫不尽,风卷灰墙。旧城区深处,一条窄巷名为“槐树斜街”,青石板凹凸,两旁老屋低矮,檐角垂蛛网,瓦缝生荒草。巷口,一块木匾斜挂,无字,唯漆色暗红,如血沁。
某日晨,雾浓。
一乞丐坐于墙角,衣衫褴褛,须发如草,手中粉笔,于地反复书写:“…………”
路人皆绕行,谓之疯。
日上三竿,雾散。
乞丐忽起,抖落满身尘灰,破衣裂处,露出内衬——竟是一块红布,上以金线绣“数主”二字,古篆体,笔画如龙蛇盘绕。
他走入巷中废屋。
三日后,屋门开。
木匾翻转,现字:“数运堂”。
字非墨写,乃以朱砂、金粉、骨灰调和,笔力沉雄,似由地底升起。
门两侧,贴一副联:
“一数定乾坤,万金归有德;
五行藏命数,六合入掌中。”
堂内,青砖铺地,中央设一案,漆黑如墨,案上无物,唯七枚铜钱,排成螺旋——斐波那契之形。
案后,一椅,椅面铺虎皮,非真虎,乃画皮,皮上绘八卦,卦象随光移而转。
东墙,挂财神像,金面长须,目含慈悲,香炉三炷,青烟不散,结成“数”字。
西墙,悬七片树叶,皆自发财树所取,叶脉如金线,日夜微光流转。
北壁,挂一幡,红布黄字,书“数运堂主:刘”——不写全名,留白,似天机不可尽泄。
刘伟兵,自号“数主”,开堂立局,名曰:“即时数运”。
非彩票,非赌博,乃“数运流转,天地共参”。
每日辰时开堂,戌时闭门。
街坊闻风而至,初为好奇,后为趋利。
刘伟兵立规三则:
一、每注一元,不可多,不可少。
二、每日开七数,红六蓝一,形如双色球,然非官方之球。
三、中六红者,得百元;中六红一蓝,得千元;无人中者,归堂库。
首日,三十人入,投三十元。
刘伟兵闭目,焚香,三叩首,取七枚铜钱,掷于案上。
铜钱非圆,乃古“五铢”形,一面刻数,一面空白。
他观其形,听其声,察其位,良久,开眼,提笔,书:
“04 11 18 23 30 33 + 07”
当夜开奖,无人中蓝球。
百元归库。
次日,百人至。
他再掷铜钱,观数,书:
“05 12 19 23 31 33 + 08”
中六红者一人,得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