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下有个靠山屯,屯子东头住着个姓黄的老太太,谁也不知道她多大年纪。屯里人背地里都叫她“黄仙姑”,说她身上附了保家仙,能看病祛邪,但也邪性得很。
这年开春,屯里来了个外乡人,叫赵有才,说是城里做药材生意的,想在屯里收购山参、灵芝等珍贵药材。赵有才三十出头,穿着体面,见人就笑,一来二去就和屯里人熟络了。
赵有才听说黄仙姑的名声后,特意备了厚礼上门拜访。谁知他刚踏进黄家院子,原本趴在屋檐下打盹的大黑狗突然狂吠起来,毛发倒竖,像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黄仙姑从屋里慢悠悠走出来,眯着眼打量赵有才一番,冷冷地说:“我这院子不干净,您这样的贵客还是请回吧。”
赵有才碰了一鼻子灰,心里窝火,但面上还是堆着笑告辞了。
没过几天,屯里开始出怪事。先是王老栓家的鸡一夜之间全死了,脖子上都有两个小孔,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接着李二婶家的水井突然冒出腥臭味,打上来的水泛着绿光。更邪门的是,晚上总能听见似哭似笑的声音在屯子里飘来飘去,搅得人心惶惶。
屯里几个老人一合计,觉得这是冲撞了什么,便凑钱买了香烛供品,去找黄仙姑看看。
黄仙姑在自家堂屋设了香案,点上三炷香,闭目凝神许久,突然浑身一颤,睁开眼道:“屯里来了带蛊的人,这是要借咱们这地界养蛊呢。”
众人面面相觑,老辈人还听说过“蛊”这东西,年轻点的压根不知道是啥。
“黄仙姑,啥是蛊啊?”屯长的儿子小栓子问道。
“蛊是西南苗疆传来的邪术,把各种毒虫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啃咬,最后活下来的就成了蛊。这东西邪性,能害人于无形。”黄仙姑沉着脸说,“咱们屯这是被人盯上了,要借咱们的地气和生灵养他的蛊。”
“那咋办啊?”众人慌了神。
黄仙姑掐指算了算,说:“先别声张,等我查清楚是谁。”
说来也怪,自那以后,赵有才突然对屯里的怪事格外热心,又是请城里的大夫来检查井水,又是自掏腰包给受损的人家补偿。他还经常邀请屯里的年轻人到他的住处喝酒吃饭,每次去的人回来都对他赞不绝口。
只有小栓子有一次半夜从赵有才住处附近经过,隐约听见院里传来像是无数虫子在爬的声音,还有低低的咒语声。他好奇地扒着门缝往里瞧,只见赵有才正对着一排黑罐子跪拜,那些罐子居然自己在微微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