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官再次上前,拿起奏疏,他的手似乎都有些微微发抖。当他开始宣读内容时,整个朝堂,从位高权重的丞相,到位列末班的小官,无不屏息凝神,脸色变幻莫测。
当听到“新功难立,授田无源”时,一些中低层军官和靠军功起家的官员面露戚戚,深有感触。
当听到“旧贵坐大,兼并渐起”时,以洪栾为首的传统贵族和部分军功高爵者,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当听到“设定爵位占田上限”、“超额部分由国家赎买”时,朝堂上直接响起了压抑不住的惊呼和抽气声!
“荒谬!”洪栾再也忍不住,第一个跳了出来,他甚至顾不上礼仪,指着顾念一,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陛下!此乃祸国之论!妖言惑众!军功授田,乃商君所定,我大秦立国之基,强兵之源!岂容此女妄加篡改?!限定占田?赎买?这与抢夺何异?!此举必将寒了天下功臣之心,动摇国本啊陛下!”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陛下!洪宗正所言极是!臣等家族土地,皆是祖辈血战沙场,用性命换来!岂能因一纸空文便被剥夺?!”
“此例一开,国将不国!功臣谁还愿为陛下效死?!”
“顾念一!你到底是何居心?!是要毁我大秦根基吗?!”
反对的声浪比昨日猛烈十倍!主要集中在军功贵族集团和旧贵族势力。
就连一些原本对绩效考核持观望态度的官员,此刻也站到了反对的一面!
王绾,这位比较倾向于分封古制的老臣,也蹙眉出列:“陛下,田制乃千古之制,牵一发而动全身。顾少府所言弊端,或有些许,然以此激烈手段改之,恐天下动荡,六国遗民趁机作乱,得不偿失啊。还需从长计议。”
奉常也颤巍巍地道:“陛下,礼法不可轻废。爵位田宅,皆有定例,此乃维系上下尊卑之序,若轻易更张,礼崩乐坏啊!”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反对,顾念一虽然早有准备,手心还是捏了一把汗。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
她深吸一口气,朗声反驳:“洪宗正!王大人!诸位大人!下官绝非要否定军功授田之功!更非抢夺功臣之田!而是因时制宜,加以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