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来得真快!”谢必安骂了一声,挂拐站起,眼中凶光毕露,“那就干他娘的!想抓我们,也得崩掉他们几颗牙!”
林薇的脸色更白了,下意识地靠近了夏树一些。楚瑶也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夏树用眼神制止了。
“前辈,”夏树看向范无咎,语气凝重,“您……”
他想问范无咎的打算。这位身份神秘、实力深不可测的前辈,一路以来给予了他们至关重要的帮助,但他终究是灵枢阁的客卿,与议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面对议会正式派出的清剿队,他的立场,将至关重要。
范无咎没有直接回答夏树的问题,他的目光,却缓缓扫过眼前这一张张年轻却已饱经风霜的脸庞。
他看到了林薇眼中的恐惧与坚韧交织,看到了楚瑶苍白面容下那股不屈的意志,看到了谢必安残疾身躯里依旧沸腾的战意和那股混不吝的守护之心。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夏树脸上,看着那双清澈却已沉淀了太多沉重责任的眸子,看着眉心那枚稳定流转着微光的引渡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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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挣扎,看到了痛苦,看到了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在绝境中淬炼出的、近乎固执的“生”的渴望,和彼此之间用性命交织出的、牢不可破的羁绊。
这些年轻人,像是在狂风暴雨中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藤蔓,纵然伤痕累累,却拼命地想要向着有光的地方生长。
范无咎常年古井无波的眼底,极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某个早已模糊在时光里的身影,也曾这样,带着一群不被命运眷顾的人,试图在漫漫长夜中点燃一堆微弱的篝火。
这时,谢必安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或者说,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掩饰内心的焦灼,他啐了一口,一把将一直揣在怀里、那卷由议会信使送来、烙印着燃烧眼徽记的兽皮卷轴掏了出来。
那卷代表着议会最高意志、充满不容置疑威压的“最后通牒”。
“狗屁的通牒!”谢必安脸上横肉抖动,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狞笑,双手抓住卷轴两端,看也不看,猛地发力!
“嗤啦——!”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在山洞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卷蕴含着议会威严、足以让无数修士战战兢兢的兽皮卷轴,被他硬生生撕成了两半!紧接着,他像是发泄一般,将两片残骸再次对撕,直到将其撕扯成无数碎片,随手抛在地上,还用力踩了几脚。
“去他娘的议会!去他娘的长老会!老子不伺候了!”谢必安喘着粗气,瞪着牛眼,看向范无咎,“老范!你是个明白人!你说,这帮龟孙子干的是人事吗?啊?为了他们那点见不得光的勾当,就要把这么一群孩子往死里逼?!”
他指着夏树,指着林薇,指着楚瑶:“他们做错了什么?啊?不就是想活下去吗?!这他娘的也有罪?!”
谢必安的怒吼在洞中回荡,带着一种粗野却直指核心的悲愤。
范无咎静静地看着他发泄,看着那些飘落的卷轴碎片,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那丝波动似乎更明显了一些。
他没有看谢必安,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夏树,缓缓问道:“小子,怕吗?”
夏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他握紧了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声音却异常平稳:“怕。但更怕辜负了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是他身后所有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