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跳动着代码流,如同奔涌的星河。
“从今天起,‘蜂巢镜像’V2.0正式升级为‘开源共识’系统。”她语调平稳,却字字千钧,“我们将剥离运营主体身份,不再以平台姿态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模块化工具包。”
她点开演示界面:
【五步陈述引导引擎】——帮助普通人清晰表达关键事实;
【证据哈希生成器】——自动加密生成不可篡改的时间戳凭证;
【分布式存证节点协议】——支持政府、机构、个人多端同步备份。
“所有代码即日起全面开源。”许文澜宣布,“任何政务系统均可无缝接入,免费调用。”
会议室陷入短暂寂静。
随即,一名年轻程序员低声说:“这意味着……我们放弃了控制权?”
“不。”许文澜回头,目光坚定,“我们放弃了垄断,换来了扩散。当千万人能用自己的手机完成一次有效录证,谁还能说真相属于少数人?”
消息传出不过六小时,二十多个城市的政务APP火速提交对接申请。
某省司法厅甚至直接致电:“能不能明天就上线试点?”
苏霓坐在办公室,看着后台实时增长的接入请求,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第一次拿起话筒,面对镜头,颤抖着说出一句“请大家不要慌”,然后听见电话热线瞬间被打爆。
那时她以为,只要声音够大,就能照亮黑暗。
现在她明白了:唯有让每个人都有发声的能力,黑暗才会真正退散。
窗外雨停了。
一道微光刺破云层,洒在大楼外墙上。
那里,一面巨大的电子屏悄然亮起,滚动播放着一行字:
“你所说的话,已被系统记录,具有法律效力。”
与此同时,赵小芸的邮箱弹出一封来自某省级电视台的邀请函。
小主,
她盯着标题看了很久,没有立即回复。
而是打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录音文件夹,里面静静躺着三段未经剪辑的原始音频——三个陌生人的声音,三种不同的困境,三次在绝望中按下录制键的瞬间。
她没回邮件,也没打电话确认。
反而点开那个尘封已久的录音文件夹,光标在三段音频上缓缓滑过:沙哑的男声在工棚里颤抖着说“老板跑了,我们三个月工资没发”;护士低语着“病人今天又吃错药了,我把医嘱录下来”;少年站在空荡的操场边,声音带着不甘:“路灯坏了两个月,没人修。”
她的指尖停住。
第二天下午三点,演播厅灯光如瀑。
导播紧张地打手势问是否要试音,赵小芸只是摇头,径直走上台。
聚光灯落下的瞬间,她开口第一句便是:“今天不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