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的情绪像一堆干柴,只差一颗火星。
赵小芸点燃了它。
她通过所有能动用的社交媒体渠道,发起了一场名为“百城共写一日”的活动。
时间,定在10月17日,那个曾经只属于铜岭市的伤疤——矿难纪念日。
她没有设立任何统一的主题或口号,只号召所有愿意参与的人,在那一天,用粉笔、蜡笔,甚至是有色胶带,在任何安全的公共墙体、广场地砖或设施上,标记一句最想让这个世界听见的话。
那天,从冰封的漠河到湿热的三亚,超过三百座城市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书写潮。
城市变成了巨大的留言板。
“我还活着”“我爸没疯,是他忘了吃药”“我们没同意拆迁”“李医生,谢谢你”……这些简单而刺骨的句子,覆盖了天桥的桥墩、公园的长椅、废弃工厂的外墙。
出人意料的是,往日里雷厉风行的城管队伍,这一次却选择了沉默。
甚至在一些城市,当傍晚的雨水开始冲刷字迹时,有陌生人默默走上前,撑开一把伞,为一个陌生的名字挡住冰冷的雨滴。
民意如沸,陆承安顺势而为,向全国人大提交了一份石破天惊的议案——《关于设立国家记忆日的议案》。
他不仅建议将每年的10月17日正式定为“公民表达权纪念日”,更配套推出了一个釜底抽薪的方案:“历史误注销纠正通道”全国联网系统。
在庄严肃穆的听证会上,面对部分委员的质疑和犹豫,陆承安没有长篇大论,只是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蹲在城市立交桥下的公园里,用一支彩虹色的蜡笔,一遍又一遍地为地砖上一个用粉笔写的名字填色。
有人问她在做什么,小女孩抬起头,眼睛清澈得像一汪泉水,她说:“爸爸的名字太淡了,老师说,写得好看一点,就能永远留下来。”
视频结束,全场死寂。
几位头发花白的委员摘下眼镜,用力地擦拭着眼角。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这不再是政治,而是人性。
远在西北,苏霓也收到了这场风暴的回响。
一封来自偏远县城中学教师的信,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正在一座废弃粮站的高墙上,用白色的涂料,一笔一划地复刻着几十年前知青们留下的豪言壮语——“青春不该被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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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霓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