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选择任何迂回的路径,而是祭出了法律的阳谋。
一份措辞严厉的书面申请被直接递交至市档案局,依据《政府信息公开条例》第十三条,要求公开“东仓甲库”的具体物理位置、现行管理机构以及权限归属。
更狠的是,这份申请的抄送单位,赫然写着“国务院办公厅督查室”。
从地方到中央,一个不留死角的行政施压闭环瞬间形成。
要么依法公开,要么,就准备接受来自更高层级的质询。
双管齐下,一张无形的大网就此撒开。
而林晚,则继续扮演着她那个不起眼的实习生角色,像一枚楔子,更深地嵌入市政系统庞杂的肌理之中。
她在堆积如山的过期档案目录里,不眠不休地翻找了近四十个小时后,终于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名为“东仓专项”的牛皮纸袋。
最近一次的流转记录,就在三天前——恰好是许文澜发现磷光物质的那一天!
处理意见栏上,一排苍劲有力的手写批注刺入眼帘:“甲库封存状态未变,钥匙链第七枚仍由原责任人保管。”
“原责任人”!
林晚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顺着这条线索,如同猎犬嗅到了血腥味,一路追查下去。
半天后,一个名字浮出水面:陈国栋,退休老干部,曾长期主管市政法系统的后勤保障工作,现居于燕归湖疗养院。
第二天,赵小芸便换上了一身朴素的套装,戴着黑框眼镜,以市委党史研究室工作人员的身份,手捧果篮和慰问品,敲开了陈国栋的房门。
老人精神矍铄,对于“组织”的关怀显得十分健谈。
赵小芸以请教八十年代机关工作历史为由,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保密”与“责任”。
在轻松的闲聊氛围中,陈老无意间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他每年清明节,都会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信里什么都不写,只有一张白纸,但信纸的右下角,永远印着一个很小的蓝丝带图案。
他说,这是他和一位“老战友”的约定,只要信还在,就说明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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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芸不动声色,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走后,许文澜的指令随即发出。
通过疗养院那位早已被策应的护士长,团队拿到了过去几年所有匿名信的扫描件。
许文澜将所有信封的邮戳信息导入系统进行比对,一个共同的地点跳了出来:城西老邮局。
她立刻入侵了该邮局网点的监控系统,调取了近五年来每年清明节前一周的所有录像。
这是一项浩如烟海的工作,但许文澜的双眼如同最高精度的扫描仪。
在海量的人流中,她锁定了一个目标。
一个总是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每年都在几乎同一时间出现,他戴着帽子和口罩,面部遮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