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叉验证权限已开放,开始捕捉试点区域内的数据流……”她喃喃自语,目光紧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代码。
突然,一声尖锐的系统警报响起,一道红色的高亮匹配框瞬间锁定了屏幕中央。
“警告:匹配度99.8%!发现超高置信度关联!”
许文澜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迅速点开详情,屏幕上呈现出两段被剥离了所有身份信息的数据。
左边,是一个男孩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却压抑着恐惧:“我根据家里老照片和爸爸酒后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了一个画面……我爸总梦见一座工厂,一声巨响,锅炉房那里有冲天的火光,所有人都在跑,他却逆着人流往里冲……”
右边,是一段来自M00006号档案库的文本,那是多年前一位中年男人的口述记录,被用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研究:“……那天我本来轮休,听到消息就疯了。什么都顾不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师父还在锅炉房里。等我冲进去的时候,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和蒸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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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段时隔多年、来自于父子两代人的叙述,在冰冷的数据世界里,实现了惊心动魄的重逢。
许文澜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记忆重构,而是两代人潜意识深处的隔空回响。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将这个案例的所有敏感信息进行脱敏处理,生成了一份精美的可视化报告,文件被她命名为——《潜意识回声》。
在权限设置上,她犹豫再三,最终只勾选了“内部研究用途,限制访问”,备注里加了一句:“严禁任何形式的神化解读或公开宣传。”
几乎在同一时间,基金会培训部的负责人赵小芸,也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没有标题,没有正文,只有一个音频附件。
她犹豫了片刻,戴上耳机按下了播放。
喧闹的操场背景音中,一群高中生围坐在一起,声音此起彼伏。
一个女孩泣不成声:“我妈这辈子没跟任何人红过脸,评职称、分房子,她都让。但我今天要替她说——她当年被新来的车间主任当众批评‘作风有问题’,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就是因为主任想安排自己的亲戚顶替她的岗位,嫉妒她技术比所有人都好!我妈不说,是觉得都过去了,可我知道,这根刺在她心里扎了二十年!”
声音戛然而止。
赵小芸沉默地坐在黑暗中,耳机里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
她没有将这封邮件转发给任何人,也没有向上级汇报。
她只是默默地将这段音频导入到自己的私人培训库,为它打上了一个特殊的标签,然后将其设置为“高级倾听课”的压轴案例。
她知道,教会倾听者们如何面对这种混杂着痛苦、愤怒与爱意的声音,远比单纯地禁止它们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