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林家村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林妙可的内心,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层层,无法平息。
她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整理从学校带回的医学笔记,反复背诵那些熟悉的病理机制和药理知识。每一个细胞结构图,每一条化学方程式,都曾是她认知世界的坚固基石。可现在,当她看到“未知病原体感染”或“心因性障碍”这些术语时,李老四腿上那蠕动的青黑纹路和那缕扭曲的黑气,便会不受控制地浮现。
爷爷林国安似乎也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间偏房里,偶尔出来,眼神里总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沉重。那个关于“献祭”的真相,像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祖孙之间。
夜里,林妙可睡得极不安稳。白天的画面与光怪陆离的梦境交织在一起。她时而梦见自己穿着白大褂,手持手术刀,面对的却是不断蠕动的、由黑气组成的器官;时而又梦见照片里那个温婉的姑姑林素云,在一片浓雾中向她招手,笑容凄楚,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天深夜,一阵急促而轻微的叩门声将林妙可从浅眠中惊醒。
不是院门,而是……她卧室的房门。
咚……咚……咚……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迟疑和小心翼翼,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却清晰得令人心悸。
林妙可瞬间清醒,心脏猛地收缩。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门外,只有夜风吹过老旧窗棂发出的细微呜咽。
是错觉吗?
就在她稍微放松的刹那,叩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清晰了。
咚、咚、咚。
带着一种执拗。
“谁?”林妙可压低声音问道,手不由自主地摸向枕边的手机,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