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安抚像春风,吹散了他心头的些许阴霾。他抬起头,看着她产后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发顶:“辛苦你了。”
除了应对这个小生命,江以辰更多的注意力,其实都放在了林清音身上。他查阅了大量关于产后护理和产后情绪的资料,知道激素水平的变化可能会让产妇情绪敏感、容易波动。
果然,林清音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但偶尔,也会有一些莫名的情绪低潮。
有时,她会看着镜子里自己尚未恢复的身材和松垮的腹部,轻轻叹气;有时,半夜喂完奶,看着窗外沉寂的夜色,会觉得格外孤独,即使江以辰就睡在身边;有时,慕慕不明原因地哭闹,她会忍不住自责,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
这些细微的情绪变化,她自己都未必清晰察觉,却全被江以辰看在眼里。
他没有用“别想太多”、“你很棒”之类空洞的话来安慰。他会在她照镜子时,从身后抱住她,下巴轻蹭她的鬓角,低声说:“这里,孕育了我们的全世界,是最美的功勋章。”
他会在她深夜喂奶时,准时醒来,不是帮忙(因为慕慕坚持母乳),而是静静地陪在一旁,递上一杯温水,或者只是握着她的手,让她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会在她因慕慕哭闹而焦躁时,自然地接过孩子,哪怕姿势依旧笨拙,也会用他低沉的声音尝试哼唱不成调的催眠曲,同时对她说:“不是你的错,是这个小家伙还没学会如何与这个世界相处。我们慢慢教他。”
他的守护,不再是婚前那种带着侵略性和算计的“精准骚扰”,而是化为了更深沉、更本能的理解与陪伴。他不再执着于“这里不可以”的推拉游戏,而是用行动告诉她:“这里,那里,任何时候,我都在,都可以。”
这天下午,阳光很好。林清音抱着慕慕在窗边晒太阳,看着怀里儿子恬静的睡颜,又想到还在康复中的父亲,再联想到自己停滞的事业和走样的身材,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掉了下来。
正好江以辰端着炖好的燕窝进来,看到她无声落泪的样子,心脏猛地一抽。他立刻放下碗,快步走过去,单膝跪在她面前的软垫上,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揩去她的眼泪。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紧张得发紧。
林清音摇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有些语无伦次:“没有……就是……看着慕慕,看着爸爸好了,觉得自己很幸福……可是……又好像有点找不到自己了……我是不是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