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芬没有催促,只是抱着她,极其耐心地等待。她腾出一只手,拿起旁边一小块柔软的积木,轻轻放在晓光沾满泪水的小手里。“晓光帮鸭鸭搭个家,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邀请和信任。
晓光的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那块积木。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意识有了一丝清醒。她看着手里的积木,再看看水里的小鸭子,小小的身体在张玉芬温暖的怀抱里,终于彻底停止了挣扎,只剩下沉重的、带着巨大委屈的抽噎。
张玉芬感觉到怀里的小身体放松下来,紧绷的肌肉也缓缓松弛。她依旧没有放下晓光,而是抱着她,极其缓慢地坐到了角落一张小小的矮凳上。晓光小小的身体软软地靠在她怀里,小脑袋无力地枕着她的肩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乌溜溜的大眼睛失去了焦距,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巨大疲惫和茫然。那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如同受伤小兽最后的呜咽。
张玉芬抱着晓光,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珍宝。她轻轻地、有节奏地摇晃着身体,嘴里开始哼唱起一首没有歌词的、极其舒缓轻柔的摇篮曲调。那旋律简单、悠扬,如同母亲温柔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慰着晓光惊魂未定的小心灵。
时间在轻柔的哼唱和晓光渐渐平息的抽噎声中缓慢流淌。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晓光似乎完全安静下来,呼吸也变得均匀悠长。张玉芬以为她睡着了,刚想稍微调整一下姿势,却发现晓光那只一直紧紧攥着的小手,正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裤子口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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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芬的目光顺着晓光的小手,落在那件五彩斑斓的“百衲衣”侧面的口袋上。口袋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什么硬物。
出于一种教师的细心和本能的好奇,张玉芬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用指尖,隔着薄薄的棉布,触碰了一下那个口袋。
指尖传来一种坚硬、冰冷、略带粗糙的触感。不像玩具,倒像是…石头?或者瓦片?
张玉芬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想起晓光入园时,那个佝偻沉默的男人(应该是她的大舅)给她斜挎的小布袋里,似乎也只有手帕、窝头和药瓶,并没有硬物。
就在她疑惑之际,怀里的晓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触碰,小小的身体不安地扭动了一下,那只攥着口袋的小手收得更紧了,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细弱的哼唧,仿佛在守护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张玉芬立刻停止了触碰,轻轻拍抚着晓光的背,柔声道:“晓光乖,不怕,张老师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