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窗外隐约传来隔壁婆子与旁人闲聊的碎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了进来:
“……可不是么?谁能想到呢?就集市西头那间破铺子,原来老刘家炊饼那个……对,就那个被林家休了的……叫沈微婉的,盘下来了!”
“开了个食铺,叫‘安食铺’!哎哟,生意可红火了!一大早多少人排队买粥买饼!”
“都说她腌菜做得好吃,还带了帮手……看样子是发达了……”
“带着个孩子不容易啊,总算熬出头了……”
这些话,如同烧红的针,一下下扎在周氏和林文轩的心上。
周氏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骇人的亮光!果然!那个贱妇果然发达了!她竟然真的开店做了老板娘!一个被休弃的妇人,怎配过得如此风光?!
而林文轩则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嫉妒。那个在他眼中卑微如尘土的弃妇,离了林家,非但没有饿死,反而挣下了一份产业?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周氏急促地喘息着,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她死死抓住林文轩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眼神里的算计和命令清晰得令人心寒。
她啊啊地叫着,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屋子,扫过儿子身上的污秽,扫过自己动弹不得的病体,最后又死死盯住儿子,用力指向窗外集市的方向。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去!去找她!把她弄回来!
一个完整而无耻的计划,已然在周氏那精明刻薄了一辈子的脑子里形成:
沈微婉昔日在家时,虽不讨喜,但持家勤俭,伺候婆母也算尽心(至少比那卷款跑的柳氏强万倍)。如今她开了店,听说生意不错,定是赚了钱。若是能把她接回来,恢复名分(哪怕只是做个妾),岂不是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