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安食铺”崭新的招牌上。已是早市过后,店里依旧人流不息。几张方桌旁坐着喝粥吃饼的熟客,货架前还有三两个妇人在挑选腌菜,低声议论着哪种更爽口。李嫂忙着收钱打包,声音响亮带着笑意。安儿则乖乖坐在柜台后的小凳子上,捧着一块杂粮饼小口啃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店里的客人。
沈微婉刚送走一位买了大份腌菜的老主顾,正拿着抹布擦拭柜台,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嘴角却带着一丝满足的弧度。这种忙碌而充实的感觉,让她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就在这时,店门口的光线陡然一暗。
两个身材健壮、穿着半旧青布短打、面色倨傲的男仆,一左一右堵在了门口。他们双手抱胸,下巴微抬,用一种审视而轻蔑的目光扫视着店内,那姿态与店里温暖踏实的气氛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嘈杂的谈笑声戛然而止,食客和顾客们都疑惑地看向这两个不速之客。
沈微婉擦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清来人打扮时,心中猛地一沉。这种打扮,这般做派,她太熟悉了——是林家出来的仆役!
她下意识地将安儿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面上却强自镇定,开口道:“二位是……”
为首那个三角眼的仆役,根本不理会她的问话,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她身上剐过,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猛地提高嗓门,声音尖利而蛮横,足以让整条街都听见:
“沈氏!好你个没规矩的弃妇!见了林家来人,还不敢紧过来听吩咐!”
这一声呵斥,如同冷水滴入滚油,店里瞬间炸开了锅!客人们纷纷错愕地交头接耳,目光在沈微婉和那两个恶仆之间来回逡巡。
“林家?哪个林家?”
“好像是……她以前那个夫家?”
“不是说被休了吗?这又是闹哪一出?”
沈微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住了抹布,指节泛白。但她没有退缩,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冷声道:“我早已与林家恩断义绝,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