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目光快速扫过院内。院子狭小杂乱,角落里堆着柴火,正对着门的那间屋子窗户破损,用破布塞着。透过敞开的门缝,能隐约看到屋内一角那张吱嘎作响、似乎随时会散架的旧木床。
“老人家,打扰了。”沈默语气恭敬,“我看您家这院门轴有些涩了,走路时瞧见,顺手帮您修修吧。”他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拿出的一把小巧的榔头和几枚铁钉,这是他走镖时随身携带修理鞍具的工具。
老妇人显然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但见沈默面相不像恶人,语气也诚恳,又说是顺手帮忙,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他进来了。
沈默也不多话,蹲下身,就开始检查那扇歪斜的院门。他动作麻利,几下敲打,将松动的门轴加固,又给合页上了点随身带的油。院门开合果然顺滑了许多。
老妇人连声道谢。
沈默站起身,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投向那间传来呻吟声的屋子:“老人家,里面是……”
“是我那苦命的老娘……”老妇人叹了口气,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瘫了好些年,床都快睡塌了,唉……”
沈默点了点头,沉吟道:“我略懂些木工手艺。若是信得过,我帮您看看那床?加固一下,好歹夜里能睡得安稳些。”
老妇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她看着沈默那沉稳的样子,又看看修好的院门,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对老母亲安稳睡眠的渴望占了上风,将沈默引进了屋内。
屋内光线昏暗,气味浑浊。一张破旧的木床摆在中央,床上躺着一位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老妪。那床果然如杂货老汉所说,床头床尾的榫卯都已松动,床板中间凹陷,人一动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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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依旧沉默。他仔细检查了床的结构,然后便动手干了起来。他带来的工具简单,但他手法娴熟,力道精准。该加固的地方加固,该替换的床板(他直接从院里找了一块合适的旧木板,稍作修整)换上,该楔紧的榫头楔紧。他做得极其认真,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作品,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老妇人在一旁看着,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停地念叨着:“好人呐……真是遇上好人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床修好了。沈默用力晃了晃,纹丝不动,再也听不到那烦人的“吱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