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齐衡起身行礼,姿态依旧恭敬,眼神却无半分退缩。

平宁郡主一步步走近,目光扫过书案上那刺眼的信笺,怒极反笑:“好,好一个心意相通!好一个志趣相投!衡儿,你告诉母亲,你是不是读书读昏了头?还是被那盛家的小庶女灌了什么迷魂汤?”

“母亲!”齐衡抬起头,直视母亲盛怒的双眼,声音清晰而坚定,“明兰她绝非寻常闺阁女子!她聪慧通透,见识不凡,性情沉静坚韧,才学更是不输男儿!儿子与她相交,是君子之交,更是……心之所向!儿子心意已决,此生非她不娶!恳请母亲……”

“住口!”平宁郡主厉声打断,声音尖利刺耳,“非她不娶?你好大的口气!你可知她是谁?她不过是盛家一个连嫡母都不待见的庶女!她生母早亡,在盛府如履薄冰!她如今已与贺家那医馆小子定亲,交换了庚帖!你堂堂齐国公府的小公爷,去娶一个定了亲的庶女?你是要让你父亲在朝堂上抬不起头?是要让整个齐家沦为京城的笑柄?是要让我平宁郡主被全天下戳脊梁骨吗?!”

她一步步逼近齐衡,凤目之中是痛心疾首的失望与不容置疑的强势:“衡儿!你自幼被寄予厚望,母亲对你千般宠爱,万般栽培,不是让你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昏了头的!你的妻子,必须是门当户对、能助你仕途、能光耀齐家门楣的勋贵嫡女!而不是那个只会耍些小聪明、攀附权贵的盛明兰!”

“母亲!明兰绝非攀附权贵之人!”齐衡急切辩解,眼中是受伤与坚持,“她从未对儿子有过半分逾矩!是儿子心悦于她!她的才情品性……”

“才情品性?”平宁郡主冷笑,语气刻薄如刀,“一个庶女,再好的才情品性,也洗不掉她卑贱的出身!她接近你,讨好你,引你注目,焉知不是她盛家攀龙附凤的手段?焉知不是她看准了你的单纯,处心积虑设下的圈套?!衡儿,你太年轻,太容易被表象迷惑!母亲绝不能看着你被这等心机深沉的女人毁了前程!”

“母亲!您怎能如此诋毁于她?!”齐衡眼中泛起血丝,母亲的刻薄言语如同利刃,刺得他心口生疼。他无法容忍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如此污蔑那个在他心中如明月清辉般的女子。

“诋毁?”平宁郡主目光如冰,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好,就算她品性高洁,那又如何?身份!地位!这才是横亘在你们之间不可逾越的天堑!你是齐国公府的嫡长孙,你的婚事牵动朝局,关乎家族兴衰!岂能由你儿戏?娶一个五品文官庶女?你想让陛下如何看待我们齐家?想让满朝文武如何看待你父亲?想让那些虎视眈眈的政敌如何攻讦我们?!”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下:

小主,

“这门心思,你趁早给我断了!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