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产后,我去前男友家面试保姆

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我缩了缩脖子,把身上那件在网上花一百块钱买的黑色西装外套裹紧了些。

抬头看眼前这栋房子,不,这应该叫庄园。大门气派得能并排开进去三辆卡车,里头深不见底,只能远远望见一栋灰白色的洋楼尖顶,在阴沉沉的天色底下,像个巨大的、冰冷的墓碑。

一个月,就一个月前,我还住在自家带大落地窗的房子里,操心的是下午茶该配马卡龙还是司康饼。

现在,我站在这儿,手心冒汗,脚底下这双挤脚的仿皮高跟鞋,每分每秒都在提醒我:沈清弦,你是来干嘛的。

我爸还躺在医院里,一天的费用就得四位数。那些以前见了面就夸我“沈小姐真有气质”的叔叔伯伯,现在堵在家门口,唾沫星子都快把我家那扇旧门板给淹了。

钱。这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日夜睡不着。中介把这张皱巴巴的打印纸塞我手里的时候,我差点把它捏碎。

纸上就一行大字:“急招住家保姆,待遇优厚。”下面一行小字,写着地址和联系人电话。那地址,我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陆砚深骑个破自行车载我路过这儿,还指着这片别墅区开玩笑说:“清弦,等以后我发财了,就在这儿买栋最大的房子娶你。”

谁能想到,再站到这“最大的房子”门前,会是这副光景。

我吸了口气,那气儿都是凉的。伸手去按那个镶在石头门柱上的门铃,手指头有点抖。铃声响了,闷闷的,像是什么东西在里头呜咽了一下。

等了好一会儿,门开了条缝。一个穿着灰色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探出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戴了张面具。她上下扫了我一眼,目光跟探照灯似的。

“沈清弦?”她问,声音平得听不出半点疑问。

我赶紧点头,喉咙发紧,嗯了一声。

“进来吧。”她侧身让开,缝隙刚好够我一个人挤进去。

脚一踏进去,我就愣住了。我知道陆砚深现在有钱,但没想到是这种有钱法。客厅大得能在我家原来那个客厅里踢足球。头顶上是层层叠叠的水晶灯,亮得晃眼,把什么都照得清清楚楚,连地板缝儿都看得见。那地板光得能当镜子照,我低头就能看见自己那个缩手缩脚、一脸惶恐的影子。

沙发是方的,茶几是方的,连墙上挂的画都是些看不懂的、棱棱角角的色块。整个屋子,干净,豪华,可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味儿。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香味,闻着挺贵,但吸进去觉得胸口闷得慌。

“跟我来,陆先生在书房。”周姨——我猜她是管家——走在前面,脚步轻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跟着她,高跟鞋踩在光溜溜的地板上,嗒,嗒,嗒,响得我自己都心慌。这声音在这死静的大房子里,显得特别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