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依然存在,屈辱感依旧尖锐。但除此之外,另一种情绪,如同地底悄然涌动的岩浆,开始慢慢升温。
是愤怒吗?不完全是。是一种更冷静的、更坚定的东西。是一种……绝不认输的倔强。
他想看我在众人面前失态?想看我被往事和现实压垮?想用这种方式来验证他的掌控力,来平息他内心的矛盾?
我偏不。
沈清弦可以破产,可以落魄,可以穿着廉价的制服端盘子。但沈清弦骨子里的那份骄傲和坚韧,绝不会被一套衣服、一个身份所定义,更不会在任何人精心策划的羞辱面前,轻易瓦解。
我将制服仔细地挂进衣柜里,动作轻柔,仿佛那只是一套普通的工装。然后,我转身,开始像往常一样,整理房间,打扫卫生。
动作依旧细致,步伐依旧轻缓。但我的内心,已经悄然进入了一种临战的状态。
我开始在心里预演晚宴当晚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遇到曾经的熟人,该如何应对?是装作不认识,还是坦然面对?如果有人故意刁难,该如何化解?如何才能在保持专业和顺从的表象下,维护住内心最后的那道防线?
这不是屈服。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战斗。一场在聚光灯下、在众目睽睽之中,关于尊严的、静默的坚守。
陆砚深,你想看戏吗?
好。
那我就演给你看。我会让你看到,一个真正的沈清弦,即使身处泥泞,也能挺直脊梁。你的黄金牢笼,可以困住我的身体,但永远别想驯服我的灵魂。
这场晚宴,不再是单方面的羞辱。
它成了我的试炼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