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低低应了一声,不敢与她对视,生怕从她眼中看到更糟糕的消息。
我逃也似地回到了那间狭小的保姆房,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才敢大口喘息。安全了?不,这只是暂时的假象。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是可怕。
时间在极度煎熬中缓慢爬行。晚餐时间,陆砚深没有回来。周姨端来的饭菜,我食不知味,机械地吞咽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偌大的宅邸,安静得可怕,那种死寂,像不断积聚的低气压,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夜幕彻底降临。窗外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主宅书房窗口,亮着一点冰冷而持久的光。他就在那里。他知道了吗?他看到了吗?那双在暗处的眼睛,是否已经将拍摄到的一切,呈送到了他的面前?
想象着那种画面,我的指尖冰凉,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我蜷缩在床角,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那个小小的U盘,像一块烧红的炭,藏在我贴身的口袋里,烫着我的皮肤,也烫着我的心。我甚至不敢拿出来看,生怕它的存在本身,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已是深夜。死寂的宅邸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被距离模糊了却依然清晰的——重物砸落的巨响!
“砰——!”
声音的来源,似乎是……二楼书房的方向!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即又以更疯狂的速度擂动起来!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去,留下彻骨的冰冷。
来了。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那声巨响,像是一道丧钟,敲响了我最后的侥幸。紧接着,似乎有压抑的、模糊的咆哮声隐约传来,但隔得太远,听不真切,只能感受到那种几乎要冲破墙壁的、骇人的暴怒。
我僵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耳朵极力捕捉着楼上的任何一丝动静,但除了那一声巨响后的死寂,再无其他。可正是这种死寂,比任何声音都更令人恐惧。那是怒火燃烧到极致、即将彻底爆发的、可怕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