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彻底割裂。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些可能因我而受到伤害的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决绝,像冰冷的钢铁,缓缓注入我的四肢百骸。指尖的颤抖停止了,心跳也变得缓慢而有力。眼中的迷茫和痛苦,渐渐被一种死寂般的、却蕴含着巨大力量的冰冷所取代。
我缓缓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株在绝境中依旧不肯死去的野草。然后,转过身,拿着扫帚,一步步走回那栋灯火通明、却比墓地更冰冷的豪宅。
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过往和未知的、注定更加残酷的未来之上。
回到厨房,继续准备晚餐。动作依旧沉默,顺从。但当陆砚深晚上再次用那种冰冷的、带着若有若无嘲讽的语气,暗示我“安分守己”、“不要连累旁人”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头沉默。
我抬起眼,平静地看向他。
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麻木,也没有了刚刚燃起的愤怒,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空洞。像两口废弃千年的古井,再也映不出任何光影。
他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截然不同的眼神看得微微一怔,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很快,那丝波动就被更深的冷硬所覆盖。
他或许以为,这是更深的绝望和屈服。
但他不会知道。
这空洞的背后,是某种东西的彻底死亡,也是……另一种东西的,悄然新生。
那株在墙角石缝中挣扎的野草,它的形象,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心底。
只要根还在,只要还有一口气。
就总有……破土而出的一天。
哪怕,需要掀翻压在上面的,整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