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父亲。
只是为了父亲。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小主,
只有我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徒劳地回荡。
陆砚深没有说话。
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着我跪在地上,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他眼中的愕然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翻涌着黑色浪潮的情绪。有愤怒,有难以置信,有被冒犯的暴戾,但最深处,似乎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狠狠刺痛了的……某种东西。
他或许以为,我的下跪是为了狡辩,是为了博取同情。
但他看到的,却是我眼中那种近乎绝望的、只对那块表产生的、近乎偏执的渴望。那种渴望,如此纯粹,如此强烈,强烈到……可以让她放弃一切,包括她一直以来死死护住的那点可怜的自尊。
这种认知,非但没有让他产生丝毫怜悯,反而像一桶汽油,浇在了他本就燃烧的怒火之上!
她竟然……为了这么一块破表……
就能如此轻易地……向他下跪?!
就能如此彻底地……放弃她所有的骄傲?!
那她把他陆砚深当成了什么?!
把她自己又当成了什么?!
一种被轻视、被侮辱的暴怒,混合着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看到她如此卑微姿态时产生的巨大失落和刺痛,像火山般在他胸腔里轰然爆发!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倍增,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阴沉得可怕,里面翻滚着毁灭一切的风暴。他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我,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得像石头一样坚硬。
“沈清弦……”他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危险的震颤,“你……好……你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