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像个幽灵,完美执行,面无表情

周姨看着我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和那双空洞得吓人的眼睛,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红着眼圈把水杯放在一旁的台子上,默默走开了。

我能感觉到其他佣人偶尔投来的、混杂着好奇、畏惧和一丝同情的目光。他们私下里的议论,我偶尔能捕捉到只言片语。

“沈小姐是不是……这里出问题了?”有人悄悄指指脑袋。

“看着怪吓人的,像个假人……”

“先生最近脾气更差了,是不是因为她?”

这些声音,像隔着厚厚的玻璃传来,模糊,遥远,无法在我内心激起任何波澜。我不再是那个会因羞辱而颤抖、因议论而难堪的沈清弦。那个沈清弦,已经随着父亲那块被锁进黑暗的手表,一起死去了。

现在的我,更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高度精密的程序。输入指令,输出动作。没有情绪,没有反应,没有存在感。

陆砚深似乎也在验证这一点。

接下来的日子,他变本加厉。命令变得更加琐碎、苛刻,且毫无规律。有时是凌晨三点让我去温室剪一束特定的花插瓶;有时是让我用手工打磨某件银器,直到能清晰映出指纹;有时是让我反复擦拭某扇窗户,直到他认为上面连一粒尘埃都不剩。

我全部照做。没有疑问,没有拖延,没有一丝不情愿。我走路时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呼吸也放得极轻,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回答永远只有最简单的“是”、“好的”、“明白了”。脸上永远是一片沉寂的空白,眼神里没有任何光彩,也没有任何倒影,仿佛什么都看不进去,也什么都映不出来。

我甚至开始主动去找最脏最累的活。清洗长期不用的烟道,擦拭车库角落里积满油污的工具,清理后院排水沟里腐烂的落叶。通过肉体的极度疲惫,来麻痹那仅存的一点、可能会产生痛感的神经末梢。汗水浸湿衣服,污垢沾满双手,腰背酸痛得直不起来。但这些物理上的感受,都像发生在别人身上,与我内在的那个“我”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屏障。

陆砚深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我在后院烈日下,沉默地一筐筐搬运着沉重的湿土,用来填补花坛。他看了很久,指尖夹着的烟燃尽了都未曾察觉。他的眉头紧锁,眼神深处翻涌着一种越来越浓重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烦躁和……一丝隐约的恐慌。

小主,

他走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停下。”他命令道,声音低沉。

我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土筐,垂手站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汗水滑落的痕迹都显得冰冷。

“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声音平稳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