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规则和体面,都被撕得粉碎。
而这一切的根源,竟然荒谬地系于我身——一个他眼中“背叛”了他、如今已心如死灰的、微不足道的保姆。
我感到一种巨大的、荒诞的悲凉,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心脏。
这两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一个因爱生恨,偏执成狂;一个秉持公道,无畏反击。
他们都沉浸在自己认定的“真相”和“正义”里,厮杀得你死我活。
却没有人知道,或者说,没有人愿意去知道,那个被他们争夺、被视为“祸水”的中心,那个真正的“真相”,早已被埋葬在三年前的尘埃与无奈里。
我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借口,一个用来证明他们各自力量和坚持的祭品。
陆砚深终于停止了踱步,他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我,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孤寂,却又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滔天的怒火,有被挑战权威的暴戾,但最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为失控而产生的……恐慌?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仿佛想从我这张麻木的脸上,找到这场疯狂报复的意义所在。
但他什么也找不到。
只有一片冰冷的、映不出任何倒影的虚无。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疲惫地、又带着无尽烦躁地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滚出去。”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倦意,却依旧冰冷刺骨。
“是,先生。”我躬身,像接收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指令,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片即将被彻底焚毁的战场。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隔绝了里面的狂怒与即将到来的风暴。
也隔绝了我这个漩涡中心,唯一的清醒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