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因为她的“突然冷淡”而心生不满。
甚至……可能在收到那些伪造的“证据”后,愤怒地写下那封最终没有寄出的、充满恨意的绝情信!
他一直以为,她当年的离开,是冷漠的,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现在才知道,那是一场发生在阳光下的、残忍的公开处刑!
她的“背叛”,是被刀架在脖子上演出来的!
她的“沉默”,是为了保护父亲性命而不得不吞下的苦果!
这三年,他每一次用“背叛”二字羞辱她的时候,都是在用刀子,一遍遍凌迟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让她当保姆,让她承受各种刁难和羞辱,美其名曰“惩罚”,实则是在一个受害者血淋淋的伤口上,反复撒盐!
“呵……呵呵……”陆砚深又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无边的荒谬和自我厌恶。他抬手,用力揉搓着脸,仿佛想将那张可憎的面皮搓下来。
他想起沈清弦刚来到他身边时的样子。
那么安静,那么顺从。
他当时还以为那是心虚和理亏。
现在才明白,那是一种经历了巨大创伤后的应激性麻木,是一种为了保护自己而被迫戴上的、厚重的面具。
在那副面具之下,该隐藏着多少无法言说的痛苦、恐惧和……对他这个“加害者”的、复杂的恨意?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猛地弯下腰,用手死死按住胸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错了。
错得离谱。
错得……不可饶恕。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沈清弦所承受的,远比他想象的,要沉重千倍、万倍!
他失去的,或许只是一段他自以为是的爱情和尊严。
而她失去的,是家庭,是父亲,是清白,是未来,是……对人性最基本的信任。
并且,是在他陆砚深的“帮助”下,失去的。
陆砚深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书桌,仰头望着装饰华丽却空洞的天花板。眼中一片灰败的死寂,再也没有丝毫光彩。
真相太沉重了。
沉重到,他几乎背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