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正在书房处理一份加急文件,心烦意乱。
他只挥了挥手,冷漠地说:“死不了。给她两片退烧药,别来烦我。”
第二天早上,他看到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却依然准时出现在餐厅,为他布置早餐。
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餐盘。
他当时只觉得她是装的,是想博取同情。
现在,他仿佛能感受到她当时身体里那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和……那种被彻底忽视的、彻骨的冰凉。
他想起来,他无数次,当着她的面,和不同的女伴调情,甚至允许那些女人用轻蔑的眼神打量她,用刻薄的语言议论她。
“砚深,你家这个保姆,以前真是沈家的大小姐啊?”
“啧啧,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哦。”
他当时不仅不阻止,甚至偶尔会带着一种残忍的笑意,默认这种羞辱。
他记得她总是像个透明的影子,安静地完成所有工作,然后迅速消失。
现在,他仿佛能看到,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被他刻意忽略的……破碎的光。
还有那次。
他父亲去世前留给他的一块旧怀表,他随手扔在书房抽屉里。
她父亲也有一块类似的,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
她家破产后,那块表不知所踪。
有一次,她鼓起最大的勇气,在他心情似乎稍好的时候,低声下气地请求他,能不能……帮她打听一下那块表的下落,那是她父亲唯一的念想。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冷笑一声,用极其讥讽的语气说:“沈清弦,你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吗?一个保姆,也配提‘念想’?你父亲的念想,早就被你和你那个贪得无厌的家族给败光了!”
他记得她当时猛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
他当时看不懂。
现在,那眼神清晰地刻在他脑海里——不是愤怒,不是委屈,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混合着震惊、受伤和最终幻灭的死寂。
然后,她再也没有提过任何关于过去、关于家人的一个字。
一桩桩。
一件件。
无数个被他忽略的细节,无数个她沉默承受的瞬间,此刻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将他凌迟!
他以为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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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的“磨平她的傲气”。
他以为的“让她认清现实”……
全都是建立在一个巨大而残忍的误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