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功了。
初语工作室的那个电话,他几乎是同步得知的。他安插在其中的、一个绝不显眼却能接触到人事消息的“眼睛”,在录用通知发出后的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递了出来。
那一刻,他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像个突然中了头奖的傻瓜,手足无措。他想大笑,想呐喊,想用力捶打墙壁来发泄胸腔里那股几乎要炸开的狂喜。他的清弦,他的珍宝,即使蒙尘,也终会发光。她靠自己,推开了一扇门。
这比他谈成任何一笔天价合同,拿下任何一个艰难的项目,都更让他激动万倍。
他像个孩子一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眼眶却一阵阵发热发酸。他想起她面试前在房间里低声练习的认真模样,想起她每次面试归来时,脸上那混合着疲惫与期望的神情。
她本该一直站在云端,何须经历这些磋磨?
都是他的错。
狂喜之后,是更深、更无力的悔恨,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心尖。他有什么资格高兴?他不过是那个将她推入泥潭,如今又只敢躲在暗处,卑微地窥视她一点点爬出来的罪魁祸首。
他甚至连当面说一句“恭喜”的资格都没有。
他怕看到她眼中的疏离,怕自己不合时宜的出现,会玷污了她这份来之不易的、纯粹靠她自己挣来的喜悦。
他只能这样。
像个阴沟里的老鼠,躲在暗处,为她光明下的每一步而欣喜若狂,又为自己的不堪而痛苦不堪。
他再次凑到猫眼前,计算着她回来的时间。度秒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