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理性的思考,完全是下意识的,被内心深处那股汹涌的、想要靠近的暖流推动着——
我微微侧过身,向着驾驶座的方向,伸出了我的右手。
动作很轻,很缓,带着一点点试探的意味,越过了中控台下方那道无形的界限。
然后,我的指尖,轻轻地、却是目标明确地,覆上了他搭在档位杆的右手手背。
肌肤相触的瞬间,我们两人都像是被细微的电流击中,同时颤了一下。
我的手心是温暖的,干燥的。他的手指却带着一丝凉意,或许是刚才一直握着方向盘的缘故。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背皮肤下骨骼的轮廓和温热的血脉。
陆砚深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呼吸骤然停止,握着方向盘的左手指节猛地收紧。他没有立刻转头看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已经空无一人的斑马线,仿佛那是什么需要全神贯注应对的复杂路况。
但他的右手,在我指尖触碰到的下一秒,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他几乎是瞬间翻转了手掌,动作快得甚至有些慌乱,然后,不由分说地、紧紧地、用几乎要将我指骨捏碎的力道,将我的手整个包裹进了他的掌心。
牢牢握住。
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像是迷途的旅人终于握住了指引方向的光。
他终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向我。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难以置信,狂喜,激动,还有一种近乎脆弱的、害怕这只是他一场美梦的小心翼翼。他的眼眶迅速泛红,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