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人”……
“共度余生”……
这几个字,在他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忽然有了沉甸甸的、真实的分量。
他不是在施舍一个乞丐。
他是在邀请一个他认可的、甚至是忌惮的对手,与他共享王座。
我的指尖,还搭在他的手臂上。
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和皮肤下血液奔流的热度。
时间好像又慢了下来。
台下震耳欲聋的喧哗和几乎连成一片的闪光灯,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这双眼睛。
还有脑海里,不受控制般飞速闪过的画面。
不是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屈辱。
反而是一些……细碎的,平常的,甚至被我刻意忽略的片段。
是我感冒发烧,他半夜沉着脸叫来家庭医生,却固执地不肯离开床边,最后靠在椅子上守到天明的侧影。
是我第一次做出符合他变态口味的海鲜粥,他面无表情地喝完,却在我转身时,悄悄让周姨再去盛一碗的背影。
是他应酬醉酒回来,抱着我不肯撒手,把滚烫的脸埋在我颈窝,一遍遍含糊地叫着我名字的孩子气。
是无数个深夜,我偶尔醒来,听到门外那极轻的、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和周姨无奈的叹息。
那些被我理解为“监控”和“折磨”的细节,此刻在他的目光里,被重新解读。
会不会,那也是一种他笨拙的、扭曲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在乎?
黄金牢笼。
锁着我。
也锁着他自己。
周姨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除了爱、期待、紧张、脆弱……还有一样东西。
是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