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狂喜,不是得意。
是一种沉甸甸的、类似虚脱后的平静。
像一场马拉松,终于冲过了终点线。身体极度疲惫,精神却异常清醒。
陆砚深挥退了再次进来报喜的李助理,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他走到我身边,没有坐下,只是倚靠着我的办公桌,低头看着我。
“感觉怎么样?”他问,声音很轻。
我抬起头,看向他。
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影,这几天的连轴转,他也累得不轻。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漾着一种柔和的光,像是雨过天晴后,映着阳光的湖面。
“有点不真实。”我老实说,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像做了一场很漫长、很糟糕的梦,突然醒了。”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包裹着我微凉的指尖。
“不是梦。”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清弦,你值得所有的掌声和认可。”
他叫我“清弦”。
不是在别墅里那种带着距离的“沈小姐”,也不是在公司里公事公办的“沈总监”。
是“清弦”。
带着一种卸下所有伪装和盔甲后的亲昵和疼惜。
我的眼眶突然有点发酸。
我眨了眨眼,把那股湿意逼了回去,反过来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是我们应得的。”我纠正他,“是你没有放弃我,是你挡在我前面。”
他摇摇头,唇角弯起一个极淡却真实的弧度:“是你自己站起来的。我最多……只是没让你在站起来的时候,再被人推倒。”
我们相视一笑。
有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和温暖,在安静的空气里流淌。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
来自一个没有存储名字、却熟悉无比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