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那晚的掌声和光芒,仿佛还在耳边嗡鸣,眼前闪耀。
但生活最奇妙之处,就在于它总能将最戏剧性的高潮,悄无声息地熨帖回最平凡的日常里。
第二天醒来,豪宅依旧安静,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狭长光带。
陆砚深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看平板上的财经新闻。感觉到我动弹,他放下平板,侧过身,手臂很自然地环过来。
“醒了?”他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下巴轻轻蹭了蹭我的发顶。
“嗯。”我往他怀里缩了缩,贪恋那份温暖和踏实。
昨晚他当众那句“不可或缺的灵魂”,让我的心到现在还是满的,涨涨的,带着一种不真切的晕眩感。
谁能想到呢?
一年前,我还是那个需要在他面前屏住呼吸、连目光都不敢多停留一秒的合约保姆。
现在,我却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占据他怀里最温暖的位置。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我的头发。
“上午去基金会看看几个新项目的报告,下午……约了晚晴喝下午茶。”我闭着眼,懒懒地回答。
身体深处,却隐隐泛起一丝异样。
不是不舒服,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像是疲惫,又不像。胸口有点闷,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须后水味道,平时觉得好闻,今天却莫名有点……反胃?
我轻轻推开他,坐起身。
“怎么了?”他立刻察觉。
“没什么,可能昨晚睡晚了,有点头晕。”我掩饰道,下床走向浴室。
镜子里的人,脸色似乎有点苍白。我摇摇头,只当是宿醉未醒——虽然昨晚我只喝了一点香槟。
但这种细微的不适感,断断续续,持续了好几天。
容易累,嗜睡,对气味变得异常敏感。周姨炖了鸡汤,以前觉得香,现在闻着却忍不住干呕。
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又不敢深想。
太像了。
像每一个科普文章里描述的早期征兆。
可是……可能吗?我们并没有刻意备孕,甚至因为之前的风波和忙碌,都觉得还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机。
但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住心脏。
期待,又害怕。
怕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