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着我们往前走。
不留情面,却也带来了新的节奏。
念念去国外读书后,家里的空间变大了,时间也仿佛被拉长了。
我和陆砚深的生活,悄然发生着变化。
这种变化并非刻意为之,更像是一种水到渠成的自然过渡。
公司那边,尤其明显。
陆砚深去公司的次数,渐渐少了。
书房里那些彻夜不熄的灯,也终于获得了充足的睡眠。
起初,他还有些不习惯。
会在家里坐立不安,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查看邮件。
或者,在晨起时,依旧条件反射地系上那条象征着一丝不苟的领带。
我会走过去,轻轻解开他刚打好的温莎结。
“今天约了基金会的人看项目,”我提醒他,把一件更舒适的亚麻衬衫递过去,“穿这个吧。”
他愣一下,随即失笑,摇摇头,接过衬衫。
“习惯了。”他这么说。
习惯了过去二十几年,像精密仪器一样运转的生活。
习惯了自己是那个庞大商业帝国的核心舵手。
放下,需要时间。
但我们都知道,是时候了。
帝国的基石早已稳固,而我们亲手选拔、培养起来的那群年轻人,正像雨后春笋,带着惊人的锐气和活力,迅速成长。
以陈宇为首的年轻团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陈宇是陆砚深一手提拔的,才三十出头,眼光毒辣,魄力十足,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种陆砚深年轻时或许都欠缺的、对市场和科技的敏锐直觉。
几次大的决策,他都完成得漂亮至极。
陆砚深在背后看着,没插手,只是在听完汇报后,淡淡对我说了一句:“后生可畏。”
我知道,这话里,有骄傲,也有真正的放心。
权力移交的过程,平稳得近乎无声无息。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煽情的告别演说。
只是在一次例行的董事会后,陆砚深留下了陈宇和几个核心高管。
我当时也在,是以股东和基金会代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