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们上学时还存在的旧书店、小吃摊,早已被崭新的商铺和高楼取代。只有路两旁愈发高大的梧桐树,提示着岁月的流逝。
车停在A大西门。
门口的石狮子还在,却被岁月磨蚀得更加圆润。进出的学生换了一茬又一一茬,青春洋溢的脸庞,陌生的眼神。
我们下车,像两个最普通的访客,融进入流。
踏上那条熟悉的樱花道。
秋天,樱花树只剩遒劲的枝干,指向湛蓝的天空。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在地上画出斑驳的光影。
“春天的时候,这里应该还是很美。”我轻声说。
“嗯。”他应着,手很自然地伸过来,握住了我的。
他的手心依旧温暖,干燥。只是皮肤松弛了些,皱纹更深了。
我们沿着樱花道慢慢走。
脚步都不快。
路过图书馆。红砖墙爬满了常春藤,比记忆里更加茂密。门口的石阶被无数脚步磨得发亮。有学生抱着书匆匆进出,和我们当年一样。
“你记不记得,有次我在这门口等你,等了一个多小时。”陆砚深忽然说,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记得。”我也想起来了,“那天我在里面查资料忘了时间,出来天都黑了。你冻得鼻子通红,差点跟我发脾气。”
“没发。”他否认,握紧了我的手,“看你跑出来那着急的样子,气就消了。”
只是把围巾解下来,不由分说地裹住了我。
那时年轻,火气旺,委屈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点甜头,就能把怨气冲得烟消云散。
我们相视一笑,都没再说话。
继续往前走。
经过第三教学楼,经过我们曾经一起上过公共课的大教室,经过那个有着漂亮拱门的老食堂。
一切都还在。
只是旧了。
我们也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