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缓缓推进。
过了指节,稳稳地,停在了指根。
尺寸。
居然刚好。
不大不小,严丝合缝。
就像它一直在等待这只手,就像这只手,从未真正改变过内核。
泪水终于决堤。
汹涌地滚落下来,烫得吓人。
我低下头,看着无名指上那枚朴素到近乎寒酸的银戒指。
它那么旧,那么不起眼。
却比后来他送我的任何一枚钻戒,都更沉重,更珍贵。
它锁住了二十年的时光,锁住了那个少年最笨拙也最真诚的心意。
我再也忍不住,侧过身,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肩膀。
隔着不算厚的毛衣,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和坚实。
他伸出手臂,紧紧地环住我。
力道很大,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我的泪水浸湿了他的毛衣布料。
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嗔怪里夹着无尽的心疼和感慨。
“陆砚深……”
“你这个笨蛋……”
“迟到了……二十年。”
他身体僵了一下。
随即,更紧地抱住我。
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顶。
我感觉到,他胸腔微微的震动。
还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哽咽的叹息。
“嗯。”他哑声应着,“我是笨蛋。”
“让你等了……这么久。”
长椅静静地承载着相拥的我们。
老樟树的叶子,在秋风里轻轻摇晃,沙沙作响。
像是岁月悠长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