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尔在她旁边坐下,没有靠得太近,但也没有刻意保持距离。
他双臂向后撑在冰冷的台阶上,身体微微后仰。
这个随意的姿势却恰好让他的手臂和肩膀在秦酒的侧后方形成了一个松弛而稳固的弧度。
从某些角度看过去,竟像是他将她虚虚地揽在了身后的一片阴影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同样抬头望着那轮不算圆满,却清辉凛冽的月亮,下颌到脖颈的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硬朗。
秦酒原本因思绪纷乱而微蹙的眉头,在他无声的陪伴下,不知不觉松开了些。
她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远处模糊的围墙影子上,声音很轻,带着夜风的微凉:“里面太吵了?”
达里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算是回答。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嗓音比夜风更低沉沙哑:“莫尔?”
“嗯。”
秦酒忍不住带了点怨气,“睡相跟被十只行尸追着啃过一样。”
达里尔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气息短促,几乎消散在风里。
“他一直那样。”
顿了顿,他补充道,“以前在林子里,他能从树上滚下来。”
内心OS:这算是安慰吗?用他哥的黑历史来抚慰我受伤的铺盖和神经?好吧,有点用,至少平衡了点。
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但这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
仿佛所有的警惕和算计,都可以在这片月光和身旁人沉稳的呼吸声中暂时搁置。
“这里”
秦酒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达里尔没有立刻回答,他保持着仰望月亮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墙不错,人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