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罗策马来到东四牌楼西侧的火器营衙门,只见朱漆大门前立着两名持枪兵丁,身着号衣,腰佩短刀,神情肃穆。他翻身下马,整了整四品武官补服,上前拱手道:
"本官瓜尔佳·莫罗,新任火器营副参领,今日来营中点卯,不知营中今日哪位大人当值,烦请两位小兄弟通禀一声。"
两名兵丁对视一眼,他们不认识莫罗,但这身官服还是认识的,其中年纪稍长者连忙行礼:"原来是莫大人,请大人稍候!小的这就去通报。"说罢转身快步跑进衙门。
火器营翼长阿穆鲁正在翻阅兵册,听闻通报立即抬头:"莫罗?可是新任副参领瓜尔佳·莫罗?"
"回大人,来人是这么说的。"
阿穆鲁眼中精光一闪。他年约三十,身高七尺,虎背熊腰,一张方脸晒得黝黑,左眉上一道疤痕更添几分悍勇之气。前日他刚收到简亲王丰纳亨的密信,信中特意叮嘱:莫罗与你同是本王门人,此番入川乃皇上亲封副参领之职,关系重大,尔当全力配合。
"快请!"阿穆鲁霍然起身,整了整自己的三品武官补服,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莫罗正打量着衙门前的火炮陈列,忽听一阵爽朗笑声传来:
"哈哈哈!莫大人!久仰久仰!"
只见一位魁梧武将大步走来,胸前补子上豹子图案威风凛凛,腰间佩刀镶着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莫罗见来人穿着三品武官补服,在自己的了解中,清代火器营的编制中三品武官有很多,但这人既然能在火器营衙门内当值,而非在军营中,想必这人不是翼长就是署翼长,反正不管他是什么职位就那身官服就能说明一切了,多半也是自己的上司,也不拖大,连忙行礼:"下官莫罗参见大人。"
那名通禀的兵丁对莫罗说道,这是我们火器营翼长大人…话还没完全说完
阿穆鲁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他:"莫大人太客气了!早就听说莫大人要来火器营了,都是一个营里当差,何必见外?来来来,里边说话!"
莫罗随翼长阿穆鲁穿过仪门,步入火器营衙门大堂。大堂正中悬挂着"忠勇勤勉"的匾额,两侧兵器架上整齐陈列着各式火器,地上青砖被往来兵丁磨得锃亮。
"莫大人请上座。"阿穆鲁引着莫罗来到左侧太师椅前,自己则在主位落座。亲兵立即奉上新沏的茉莉香片,茶香氤氲中,阿穆鲁笑道:"莫大人,此处也没有外人,简亲王前日来信,特意叮嘱要好生配合莫大人。不知莫大人对火器营可有什么要求?"
莫罗双手接过茶盏,恭敬道:"翼长大人明鉴,卑职此来一是熟悉营务,二是挑选入川将士。听闻金川碉楼林立,非精锐火器不能攻克。"
阿穆鲁抚掌大笑:"巧了!我早为莫大人备下四员虎将。"说着击掌三声,朝堂外喊道:"你们几个都进来吧!"
话音未落,四名武官鱼贯而入:
打头的是炮甲护军校桓保,四十出头,左脸一道刀疤横贯眉骨,腰间别着个铜制火药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