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罗策马穿过火器营城门时，正午的日头正毒。营内尘土飞扬，各队兵丁往来穿梭，一派大战将至的忙碌景象。炮甲营地里，桓保正光着膀子带人擦炮，古铜色的后背上全是汗珠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桓保！"莫罗勒住马缰，战马前蹄扬起一片尘土。

桓保闻声转头，连忙抓起搭在炮管上的衣裳往身上套："大人！您怎么——"

"即刻收拢人马装备。"莫罗翻身下马，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最迟后日卯时开拔。"

桓保手上的动作一顿，喉结滚动了下："这么快？"随即挺直腰板："属下遵命！"

莫罗走近那排擦得锃亮的火炮，手指抚过还带着油味的炮管："前日交代的防潮之物备得如何？"

"回大人，"桓保擦了把额头的汗，"营里凑了三十张油布，蜡封罐子二十个。但要是遇上那种连阴雨的天气怕是..."

"不够。"莫罗打断他，"派人去兵部申领，再添三十张油布。另领两千斤火药，今日酉时前必须装车完毕。"

桓保正要应答，营区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莫罗皱眉望去，只见东南角腾起一股青烟。

"鸟枪营在试新到的火绳。"桓保解释道，"阿林保大人从昨儿个就带着人——"

"正好。"莫罗把马鞭扔给桓保身边的一名兵丁，"我正要去找他们。"

鸟枪营的校场上，阿林保正带着庆泰、常安两位护军校查验新到的鸟枪。见莫罗过来，三人连忙行礼。莫罗注意到他们脚下堆着几十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隐约露出防潮的油纸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