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正好,莫罗长舒一口气。垂眸看见刘颜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不知是蒸汽还是泪。她按摩的手法很特别,拇指按在足心穴位上轻轻打转,显然是特意学过。
"颜儿..."莫罗刚开口,西厢房突然传来"啪嗒"一声。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初雪慌慌张张地躲在窗后,不小心碰倒了绣绷。
刘颜扑哧一笑,眼角还带着红:"那丫头偷看呢。"说着提高声调,"初雪妹妹,水还热着,要不要一起来?"
窗内一阵窸窣,初雪红着脸挪出来,手里攥着个半成的香囊:"我、我是来送这个的..."香囊上歪歪扭扭绣着并蒂莲,针脚忽密忽疏,显然费了不少功夫。
莫罗正要接过,刘颜突然"呀"了一声:"水凉了,我再去添些热的。"
初雪立刻跪坐到铜盆另一边,不由分说地把莫罗另一只脚捞进自己怀里:"我、我帮你擦脚!"小手绢沾了水,力道却重得像刷马。
莫罗疼得倒吸凉气,却见两个姑娘隔着一盆水较劲似的伺候他,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惊飞了檐下夜栖的雀鸟,扑棱棱的振翅声里,初雪突然小声问:"亲爱的,能不能...不去今川啊?"
院中霎时静了下来。刘颜添水的铜壶悬在半空,热水溅在青石板上,像下了一场小小的雨。
莫罗将两个姑娘的手一起握住。初雪的指尖冰凉,刘颜的掌心温热。他望着她们映在月光下的脸庞,轻声道:
"等金川的雪化了,我就回来陪你们看海棠花开。"
好了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莫罗突然笑起来,手指在水面轻轻一弹,几滴洗脚水溅到初雪鼻尖上,"我又不是去送死,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初雪"呀"地惊叫一声,连忙用袖子擦脸:"臭死了!这可是新做的衣裳!"
"嫌臭?"莫罗坏笑着突然捧起一捧水,"那再尝尝这个——"哗啦一声,整捧水泼向两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