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信纸,思绪翻涌。乾隆赐婚,必有深意,可这"深意"究竟是什么?他思索着阿玛可能想到的几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拉拢达尔罕贝子?就算自己现在已经是官居二品,但论身份地位,远不及皇室宗亲联姻来得有分量。
以琪琪格为人质?可达尔罕贝子子女众多,若真要钳制他,大可挑选更有价值的子嗣,何必选一个女儿?
莫罗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这几日思虑过重,脑袋隐隐作痛。他自嘲地笑了笑——
"罢了,圣意难测,与其徒劳揣度,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他将信折好收起,目光落在那套崭新的二品武官服上。五日后便要启程前往满洲里,与俄罗斯勘定边界。眼下,这才是最紧要的事。至于琪琪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莫罗正思索间,府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小莲得了吩咐前去开门,不多时便领着一个身着靛蓝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人一见莫罗,便笑着拱手:“莫兄,上次茶楼一别,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唐兄!”莫罗面露喜色,连忙起身相迎,“我正想着何时去拜访你,没想到你倒先来了!”
唐瑞手里提着一个细长的锦盒,笑容中带着几分局促:“听说你回京了,我几番打听才找到你的府邸,贸然登门,还望莫兄莫怪。”
莫罗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唐兄说的哪里话?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套?来来来,快请坐!”
两人在院中石桌旁坐下。唐瑞目光一扫,瞥见桌上摊开的二品武官服,眼神微微一滞。
他虽然早已听闻莫罗升迁的消息,但亲眼见到这身象征高位的官服,心中仍不免泛起一丝酸涩。自己入仕十余年,兢兢业业,却因得罪上司由吏部贬至太仆寺,至今都还只是个从五品的员外郎。而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已官至二品……
唐瑞端起茶盏,掩饰住眼中的复杂情绪,勉强笑道:“莫兄,那日茶楼一别,我便知你非池中之物,只是没想到,莫兄这升迁的速度,着实令人……叹服。”
莫罗听出他话中的苦涩,连忙摆手:“唐兄谬赞了,我不过是运气好些。倒是唐兄满腹才华,才是真金不怕火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