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宝别闹。”故阳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凌落无奈地抓住在自己身上四处游走的手,指尖温热,带着一股电流,从他掌心窜入四肢百骸。
他清了清嗓子,强行转移话题:“好了,先敷眼睛,哭得跟兔子一样,都肿了。”
故阳却不依不饶,反而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皮肤上:“那你心情好点了吗?”
凌落眼神动了动,傅聪这个大嘴巴。
他面上不动声色,笑了笑:“所以阳宝这是在牺牲色相,逗我开心?”
故阳哼唧一声,仰起他那高傲的头颅,活像只被顺好毛的猫:“谁说的,你今天光欺负我了,我才不乐意逗你。”
嘴上说着不乐意,那作乱的手指头却诚实地在他腰侧轻轻挠了一下。
凌落身体一僵,咬着牙在故阳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去躺着,我给你拿冰敷眼罩。”
“好嘞!”故阳见他神色缓和,立刻得逞一笑,整个人像只脱兔,瞬间就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外面。
凌落认命地叹了口气,转身打开行李箱。
他有随身携带冰敷眼罩的习惯,长时间对着电脑屏幕,眼睛酸涩时便敷上一片,意识沉入记忆宫殿,休息学习两不误。
这次出来得急,只随手塞了几片,刚好够用。
他拆开包装,将冰凉的眼罩轻轻覆在故阳的眼上。
“唔……”故阳舒服得发出一声轻叹。
黑色的眼罩,微张的唇,还有那一声压抑的轻叹……
凌落喉结滚动了一下,默默转过身,将故阳换下来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收进行李袋,决定回去再洗。
做完这一切,他才半靠在床头,将故阳整个人捞进怀里。
故阳熟门熟路地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脑袋靠在他的腰间,问道:“凌……”
刚说一个字,就感到头顶投来一道不悦的视线。
凌落低头看他,不爽地“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挑,压迫感十足。
故阳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改口,从牙缝里挤出来:“落哥,行了吧。”
“勉强。”凌落惩罚似的捏了捏故阳手感极佳的脸颊,“想问什么?”
“哼哼,”故阳翻了个身,一只手得寸进尺地搭上凌落的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紧实的腹肌,“这四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故阳温热的身体紧贴着他,带着沐浴后的清爽茶香。
辛苦吗?
凌落的目光穿过房间,落在虚空的某一点,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故阳的脸颊,思绪如潮水般袭来。
四年前,他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