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尽头的走廊幽深如井,四人踏出机关通道的瞬间,脚底的震动戛然而止,仿佛整座遗迹都喘了口气。
洛璃掌心火种还在跳,像锅里最后一粒爆开的花椒,噼啪作响。她没收手,而是将火苗往身前一送,借着那点微光扫过前方——石室门户大开,内里不见刀光剑影,也没扑面而来的煞气,只有一股子陈年木头混着石粉的味儿,闷得很。
“总算不是箭雨迎宾了。”端木云一屁股想坐,刚弯腿又硬生生憋住,“这地……不太敢碰。”
洛璃抬脚迈进石室中央,靴底落地无声,可她眉头一跳——火种颤得更厉害了,像是闻到香料的猫,尾巴都绷直了。
她没吭声,只把火苗往左右各晃了半圈。光晕扫过四壁,石砖平整,无符无纹,唯独正对门的墙上,嵌着一道半人高的凹槽,形状歪歪扭扭,像被小孩拿炭条随手画的。
“公孙宇。”她回头,“看墙。”
公孙宇立马凑上,指尖在凹槽边缘虚划一圈,眉头拧成疙瘩:“不是储物格,深度不够,也没锁扣。但边缘有磨痕,说明……有人常动它。”
“或者常试。”慕容雪轻声道,从医灵袋里抽出一根银丝,贴着凹槽口滑了一圈,“温度恒定,比冰凉还低半分,像是专门导灵用的。”
“导灵?”端木云挠头,“那得塞个灵珠进去呗?”
“你有?”洛璃斜他一眼。
“……没有。”端木云讪讪缩手。
洛璃没再理他,转头环视石室。屋子不大,方方正正,正中摆着一张石桌,四把石凳,角落还立着个三脚铜架,上面搁着口小锅,锅底焦黑,像是谁炖完忘了洗。
“这锅……”她走近两步,火种往锅底一照,青焰映出几道刻痕,歪歪扭扭写着:“火候未到,莫开盖。”
“还挺有生活气息。”端木云笑出声,“前人留的厨房守则?”
“不。”洛璃摇头,“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她指尖轻抚锅沿,忽觉掌心一烫——火种猛地缩成一点,像是被什么吸住了。
她猛地抽手,火种“啪”地炸出一星火花,石锅表面竟浮出半行小字,转瞬即逝。
“你看见没?”她问。
“看见啥?”端木云瞪眼。
“字。”洛璃盯着锅,“刚才锅上闪了字,和火种共振出来的。”
公孙宇脸色一变:“能读出来吗?”
“太快了,只认出一个‘灶’字。”
众人一静。
灶。
这字从他们进遗迹开始就没断过。火种、地图、符文……现在连口破锅都写着“灶”。
“这地方,怕是和你那空间脱不了干系。”公孙宇低声道。
洛璃没答,只把火种收回掌心,深吸一口气:“先查一圈,别碰东西,尤其是桌子。”
“为啥?”端木云已经把手搭上桌角。
“因为你手欠。”洛璃一巴掌拍开他,“这桌腿细得像竹签,你一推,咱全得埋这儿。”
端木云摸着手背,委屈巴巴:“我这不是想帮忙嘛。”
“帮忙就站远点。”慕容雪递他一根银丝,“拿这个探,别用肉手。”
端木云接过银丝,小心翼翼往桌底一探,刚碰到地面,头顶“啪”地掉下一块碎石,砸在他肩上。
“哎哟!”
“闭嘴。”洛璃抬手,掌心一旋,空间之力涌出,在头顶凝成一层薄如蝉翼的灵膜,灰扑扑地罩住整片区域。
碎石再落,全被灵膜弹开,像雨点打伞。
“这地撑不住重压。”她沉声道,“刚才那一下,是端木云碰桌引发的连锁震动。”
“那还查不查?”端木云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