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不能喝?”端木云在旁边探头。
“不能。”
“那能泡面吗?”
“也不能。”
“哎,这么金贵,不如放我锅里当高汤底?”
“你那锅迟早炖出个笑话来。”公孙宇摇头。
洛璃没理他们,把碗小心放在三株灵稻中间,像是立了个小小的碑。
夜风又起,稻苗轻轻摇。
她回头看向村子,几处屋舍还在冒烟,那是刚才黑气炸开时烧坏的屋顶。几个年轻人正搭梯子修补,动作笨拙但认真。慕容雪已经背着药箱走进一户人家,隐约传来她轻声安抚孩子的声音。
“咱们得留一晚。”她说。
“嗯。”公孙宇点头,“机关得明早才能布完,而且……”他指了指井口,“那东西虽然安静了,但我总觉得它还在听。”
洛璃嗯了一声,没反驳。
她打开空间,取出几块干粮分给三人。自己坐到井台边上,掰了半块饼慢慢吃。饼是空间里用灵麦做的,嚼起来有股奶香,咽下去后肚子里暖洋洋的。
“你说那灰袍人临走前说‘你终究护不住他们’,啥意思?”端木云嘴里塞得鼓鼓的,“威胁?诅咒?还是单纯嘴硬?”
“都不像。”她望着井口,“像在提醒。”
“提醒谁?”
“提醒我——我不是这村子的常驻神明。”
空气静了静。
“可你比神明实在。”公孙宇忽然说,“神明不种地,也不教人防身。”
“就是!”端木云一拍大腿,“下次再来坏人,咱们就拿月光灵稻砸他,看他扛不扛得住这一身正气!”
洛璃笑出声,差点呛到。
她抬头看天,星星密布,像是谁打翻了一盒银砂。
“其实……”她轻声说,“我不想走。”
三人同时看她。
“不是因为这村子多好。”她低头搓着饼渣,“是因为他们跪下的时候,不是求我救他们,是怕自己不配被救。这种眼神,我在现代见过太多次了——灾后重建、地震捐款、街头流浪汉捧着饭盒说谢谢的时候……人都一样。”